飛越泡沫時代!
“看什麼?”中森明菜瞄他。
她揚起小臉,表情看著,像是在問岩橋慎一要什麼東西似的。
岩橋慎一沒接話。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生氣,正等著過後見到你,就狠狠罵你一頓?”中森明菜眨巴著眼睛,瞧著岩橋慎一打量自己的神情。
“……”好像沒有想象的那麼不講道理。
似乎是他把這個桃浦斯達看得太小心眼了。岩橋慎一看看她的臉,衝她張開胳膊,一把抱住。中森明菜順手摟住他,在他懷裡蹭了蹭。
岩橋慎一心裡軟了一下,低下頭,去親她的發際。再往下,去找她的嘴唇。
結果,被她給一下躲開了。
這個中森明菜忽然後退一步,揚起頭,盯著他看,“你先說清楚,白天在錄音室,乾嘛要那麼凶?”
岩橋慎一冷不丁被襲擊,反應了一下。
“又小氣,又會裝蒜,態度還那麼強硬,跟平時根本就是兩副麵孔……”中森明菜拽著他的衣服,對著他碎碎念。
以為見了麵抱一抱就是既往不咎,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
“你說清楚,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不問還好。真的要個理由,怒氣開始蹭蹭往上漲,瞪著眼睛,撅起嘴,一副又生氣又委屈又不甘心的模樣。
“……”
岩橋慎一腦中,忽然回響起剛進門時她說的話。
事實證明,她就是這麼小心眼。就是憋著一股氣,就是等著過後見麵時狠狠罵他一頓。岩橋慎一瞧著她這張氣鼓鼓的小臉,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麼。
不是沒話可說,但真要說點什麼,卻也說不清楚。
看見他嘴唇動了動,中森明菜心裡彆扭,先耍起威風,“不許跟我說‘對不起’,知道嗎?”
岩橋慎一對她這副反應哭笑不得,反問“我像是要道歉的樣子嗎?”
“眉毛都皺成一團了!”中森明菜氣鼓鼓。
可氣呼呼的表情背後,卻暗藏著虛張聲勢的不安,害怕岩橋慎一真的和她道歉,說“對不起”。要真是那樣,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至少此時此刻,在這件事上,中森明菜並不想聽到他說“對不起”。
“沒那回事。”岩橋慎一回答,“我又沒有做需要道歉的事。”
白天錄音室裡的爭執,不是誰對或是誰錯,又是誰該對誰說對不起的問題。岩橋慎一心裡也不是不清楚。
他不說軟話,中森明菜一邊在心裡悄悄鬆口氣,可另一邊,又看不慣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跟白天在錄音室裡的時候,看著一模一樣的!
剛才對岩橋慎一的道歉感到不安,現在立刻忘到一邊,瞪著眼睛,“你那麼凶我,態度那麼差,難道很對嗎?”
就算不用道歉,這麼理直氣壯算什麼?
“不是公事公辦嗎?”岩橋慎一感覺到她開始胡攪蠻纏,忍不住反駁道,“要那麼說的話,先罵‘吵死了’的人不是你嗎?”
“唔。”中森紙老虎露出個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表情。不提公事公辦正好,一提起來,要說的更多。
“當然要公事公辦。”她開始上火,“工作是工作。所以,我才不同意你的意見。”工作當然是工作,也正因為是工作,所以才會如此堅持,固執己見。
“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
“要能夠配合origallove的和聲,要有單曲主打歌的樣子。對吧?”中森明菜打斷他,“要是注重這些,而不是注重歌曲本身,那就不該跟我合作。”
“……”
中森明菜越說越上火,“按你的方法來唱,這首歌就成了要多少有多少的情歌,還有什麼意義……”
她瞧著岩橋慎一表情僵住的臉,語氣一頓。
不知不覺,中森明菜自己,也說出了跟白天在錄音室時岩橋慎一說的差不多的話。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是滿懷合作的喜悅進了錄音室,結果現在,卻因為合作相互否定。
岩橋慎一否定了她將熱戀的溫情與喜悅注入其中的處理方式,現在,又換她否定了岩橋慎一想把這次的企劃做到儘善儘美的苦心。
岩橋慎一什麼也沒說,中森明菜瞧著他沒表情的臉,心裡不好受。可自己也覺得委屈,憑什麼自己就要被他給否定了呢?
她心裡較著勁兒,既不願意低頭,又隱隱期待,岩橋慎一也能像白天時的她那樣,罵她一句“吵死了!”。罵點彆的也行。
總之,就算和他罵起來,也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混過去。
可岩橋慎一什麼也不說。
和他的合作,就是這樣嗎?
一起合作的美好想象,似乎在最開始就被打破了。
中森明菜轉過身,把岩橋慎一扔後邊,自己往客廳裡走。一邊走,一邊使勁兒眨眼,覺得眼睛不舒服,又酸又脹。
一邊眨眼睛,一邊還豎著耳朵,關心身後的動靜。聽著岩橋慎一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聲。
忽然,聽到他歎了口氣。
中森明菜下意識停住腳步,又覺得太刻意,繼續邁步,走到沙發那裡坐下。
岩橋慎一看著她不自然停下,又動起來的背影,不是猜不著她心裡在想什麼。
白天在錄音室吵架,晚上回來繼續為同一件事吵架。某種程度上來說,有夠不容易的。按說,不該把公事的爭執帶回來繼續吵,但是,對著中森明菜,他說不出“不該在私下裡也談論工作”這樣的話。
正因為有太多不能在公事場合不能說的話,所以才會在私下裡也繼續鬨彆扭。
被中森明菜說,如果按他的方法來處理歌曲,就沒有了合作的意義。岩橋慎一聽在耳朵裡,覺得這話刺耳,心裡更不痛快。
自己小心籌劃,串起這一串珠子,結果,被她說沒有意義。要是沒有意義,就不該準備這次的合作,至少不該跟中森明菜合作。
岩橋慎一進了客廳,看看坐在那裡的中森明菜,原地站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