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泡沫時代!
先前,總把“三個人一起唱到老死”的話掛在嘴邊的美和醬,卻忽然之間,仿佛沒來由的拿出了如此決意。
要是岩橋慎一順水推舟答應,那似乎所有一切就都得到了解決。
但越是如此,越不能順勢答應,而是要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辦法也說出來。要讓她知道,他不是要把dreasetrue、把她當成是事業的跳板。
以他對美和醬的了解,先前她能堅定的把“三個人的dreasetrue”掛在嘴邊,為此堅定拒絕誘惑、一次次任性地索要“一起走下去”的約定。她這樣的性格,如果岩橋慎一答應,退出成了定局,那麼,美和醬也一定會以同樣的、甚至更深的堅定,把他給遠遠推開,讓他和樂隊劃清界限。
如果岩橋慎一答應了,那麼,他從此就和dreasetrue無關。
而一身輕鬆的同時,也就從此斷開了與她之間的羈絆,放棄了和她共同守護的夢想,也不再有被她信任與依賴的機會。
岩橋慎一甚至覺得,選在聖誕夜這個兩個人約定好了要一直走下去的節日,說出讓他離開樂隊的話的美和醬,內心期待的,其實是他能給出個可以不這麼做的辦法。
但他一直以來如此努力,辛苦也不覺得辛苦,為的就是要兼顧樂隊的工作。能讓他這麼堅持下去的,不是美和醬那任性的“三個人一起唱到老死”的宣言。
是因為在他的心裡,“許下的願望就能成真的dreasetrue”,是讓他決定要進入這一行的契機,樂隊在他看來還有太多等待被挖掘的潛力,這份夢想占著他心中的一角。
何況,戴上長頸鹿頭套去演出,就是為了不把背上這隻小狐狸甩下來。
這就退出了,讓美和醬給開除出樂隊,那也無從再談這些。
“我是想和你還有正人桑一起,三個人一起唱到老死為止。”美和醬振振有詞,“可看慎一君你總是那麼辛苦,很擔心要是拖著你去開巡演……”
“不能和我們一起唱到老死怎麼辦?”她表情認真。
越是看著認真,越讓人好氣又好笑。岩橋慎一無言以對——小狐狸氣人的本領是一絕。
看他板著臉,美和醬露出個討好的笑容,“生氣了嗎?”
“沒有,還要謝謝你這麼替我著想呢。”岩橋慎一回話回得大度。
可聽他這麼說的美和醬,卻笑了他一句,“真是小氣。”
“……”
突然之間,覺得就這麼退出樂隊,讓這隻小狐狸自己去玩也挺好的。
把岩橋慎一給飽飽氣了一頓,美和醬才像是扳回了一局似的,說點正經的,“這麼說,慎一君一開始就想到這些就是了?”
“總不能什麼都不考慮,隻靠一股勁兒做事吧。”岩橋慎一回了句。
比如說這隻不管不顧,想著要跟他劃清界限,把他從樂隊開除的小狐狸。岩橋慎一半開玩笑,“要不是早有準備,這次被你打個措手不及,現在可就要被開除了。”
當個曾毅固然爽快,但也不是誰都當得了的。
被挖苦了,美和醬撅了下嘴。頓了頓,又跟他確認,“所以,錄唱片的時候慎一君還繼續參加?”
“重要的打歌節目也能一起參加。”岩橋慎一接話。
她也往下說,“但巡回演出就不參加。”
“kir君這麼夢幻的角色,隻屬於移動遊園地那樣的大型巡演。……這麼設定不是挺不錯?”岩橋慎一問。
“是挺不錯。”美和醬想了想,“但電視也不是什麼夢幻的地方。”
岩橋慎一沒繃住,笑了起來。
這隻小狐狸,對電視台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
“這樣,總比把我開除出樂隊,以後各走各的路要好吧?”他問。
美和醬翻臉不認賬,“我可沒說過要和你各走各的路。”
……所以剛才“等樂隊拿了格萊美,就在頒獎禮上感謝岩橋會長”的話就當沒說了?
岩橋慎一歎氣。
“決定要組樂隊的時候說過吧?要讓你的歌聲被所有的人聽到。”他說,“何況你又那麼誌向遠大,連全曰本都還沒有全都聽過樂隊的歌,已經開始想象格萊美了。”
“我高中時就已經在夢想格萊美了。”美和醬理不直氣也壯。
這嘴皮子炒黃豆的架勢,剛才氣勢洶洶要把他趕出樂隊的勁兒,也不知去哪裡了。可是,岩橋慎一給了個新的可能,她聽著聽著,剛才下定決定要割舍與犧牲的心意,就強烈動搖。越是動搖了,現在說話才越是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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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想到件事,“為什麼不早說呢?”
如果早聽到岩橋慎一的想法,也就用不著從他在北海道病倒,直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為了這件事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毛毛躁躁,丟出這麼個主意。
“本來是想新年以後正式說的。”岩橋慎一解釋,“這麼做,首先得征得你和正人桑的理解,之後事務所和唱片公司也要同意。定下來以後,還要和電視台各方麵打招呼……”
最重要的,要如何啟齒這件事,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岩橋慎一沒想到,這個時機,竟然是美和醬冒冒失失送過來的。
可是,一直以來表現的任性又不講理的美和醬,能為了他,選擇主動破壞約定。這樣的心意,讓岩橋慎一不能不感動。
也正因如此,更不能辜負“dreasetrue”這屬於三個人的夢想,無論如何都想出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在美和醬主動把話說開了的現在,想要兩樣兼得,變得更有可能了。
“那剛才的話,我就全都收回來了。”美和醬說,“就當什麼都沒說過……等樂隊拿格萊美的時候,慎一君你也要一起上台。”
“嗯。”岩橋慎一答應著,也不管拿到格萊美這件事是不是切合實際,“就算為了讓樂隊能拿格萊美,也不能把我這製作人給換掉。”
“沒有我,樂隊可拿不了格萊美。”他難得說句大話。
美和醬也難得沒有拆他的台。
兩個人在這並不存在的雪原上,幻想著不在眼前的東西。
“格萊美頒獎禮上,慎一君上台以後摘掉頭套,‘我、nzo的岩橋會長,不僅一手打造了一流的唱片公司,還是dreasetrue的大功臣’……這麼說挺酷吧?”
她想得挺開心,岩橋慎一想想那中二度爆表的畫麵,頭冒冷汗。
本來是浪漫度過的聖誕夜,結果,先是差點被開除出樂隊,現在又在這種話題上大聊特聊。這情形,也不是不讓人覺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