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現在還多了個中森明菜。雖說她此時此刻,沒有坐在席間,但存在感強到誰也不能忽視。這樣一來,就使得岩橋慎一的分量更重,更加不可或缺。
剛站住腳跟,正要高速發展的唱片公司離不開岩橋慎一,和研音談好的向演員事業拓展的合作,也離不開岩橋慎一。不僅如此,如果渡邊一係和岩橋慎一生出嫌隙,還有burng的周防鬱雄虎視眈眈。周防鬱雄的離間之計,是把好牌給了渡邊萬由美,卻也讓岩橋慎一借此機會,向渡邊一係亮出了他的爪牙。
渡邊萬由美聽著野崎研一郎和岩橋慎一商量改變宣傳策略,心裡琢磨的,卻是岩橋慎一之前提到的,要辭職的話。
有周防鬱雄虎視眈眈,渡邊一係得小心掂量。現在,多了研音這一塊籌碼,這場辭職談判,渡邊一係更不能借題發揮了。
渡邊萬由美腦海之中,忽而掠過商談企劃專輯的合作時,和中森明菜的會麵。那時,中森明菜給她留下的印象,是個過於純粹、以至於做事不留後路的人。
現在看來,至少在這件事上,她的純粹直接與不假思索,反倒成了岩橋慎一的助力。但也或許,是因為用情至深,才有這份義無反顧。
不管怎麼說,渡邊萬由美對中森明菜的印象並不壞。
……
一堆要商談的東西等著要說,這樣的飯吃得總歸不會儘興。不過,不管各人心裡想什麼,麵上倒是都融洽得很。
除了談到中森明菜的那張新專輯,話題不免也提到了菊池桃子。
按文春列舉的“罪狀”,岩橋慎一又是繞過伯樂渡邊萬由美、把菊池桃子舉薦給研音,又是貪圖和研音的合作,踐踏菊池桃子一顆真心。
這會兒,菊池桃子要是站出來,把他一頓控訴,那足夠岩橋慎一大喝一壺的。
但反過來說,菊池桃子要是控訴了岩橋慎一,那麼,那她接下來的藝能生涯也就宣告了終結。研音不會和她善罷甘休,業內其他事務所,也不會沾手她。
隻要菊池桃子頭腦清醒,想得明白這一點,那麼,她那邊就無須擔心。
提到了菊池桃子,野崎公子笑道,“外界可不清楚,萬由美前輩的眼界胸襟。”
渡邊萬由美也笑了笑,“要是真有什麼長遠目光,當初把菊池桑留為己用,倒省下了現在的風言風語。”
野崎公子接話接得快,“就是目光長遠,才成人之美呢。”
渡邊萬由美接受這個說法,笑著舉起酒杯,接受野崎公子的致意。這回,換岩橋慎一事不關己,聽這兩個前後輩你來我往。
不過,這事他牽扯不淺,肯定不能真的置身事外。不僅如此,還得出謀劃策。
“不管怎麼說,這種時候,一定要力保菊池桑。”
關於這一點,算是眾人之間的共識。力保菊池桃子,把她作為事務所的一線女演員來推銷。不僅如此,接下來,研音與岩橋慎一和渡邊萬由美的合作,菊池桃子也一定作為參與其中、被力推的女演員,發揮她的光芒。
“還有菊池桑和岩橋桑之前的緋聞……”野崎公子笑著道歉,“是這邊的問題。”
研音操作不當在先,留下這麼個錯處。
渡邊萬由美忽然發話,“現在這個局麵,不是正好嗎?”她提到,“此時此刻,正是個讓菊池桑轉型,豐富她的形象的好機會。”
野崎公子“嗯?”了一聲,笑了,“到底是萬由美前輩。”他看向岩橋慎一,“岩橋桑,菊池桑轉型的事,還要你助這一臂之力了。”
岩橋慎一到底心中過意不去,裝傻,“我現在,可什麼都做不了。”
野崎公子不信他聽不明白,但也不便拆穿,隻笑著回了句,“什麼都不必岩橋桑做,就交給這邊來處理就好了。”
岩橋慎一當然知道,渡邊萬由美的話是什麼意思。
菊池桃子的經紀人要拿他炒緋聞,為的無非是豐富她的形象,策劃她向女演員的身份轉型。既然是要豐富形象,一個真心喜歡過、但不能如願的女演員,也並不丟人。
如果能用“菊池桃子和岩橋慎一急速接近中”來炒新聞,那麼,也就能用“菊池桃子求而不得”來炒新聞。
菊池桃子本人的想法,如果在第一次就被忽略,第二次也不會被尊重。
這話,不能由岩橋慎一這個被卷進去的人說。某種意義上來說,主動把這件事挑破,是渡邊萬由美不動聲色,幫了他一個忙。
但他總歸有些不忍,不願踐踏彆人的尊嚴,出言道“雖說什麼都做不了,研一郎桑也說了也不必我做。但說到轉變形象,各種各樣的方法,也未必要在緋聞上做文章。”
“岩橋桑有什麼點子嗎?”
野崎公子露出個感興趣的表情。
渡邊萬由美看了一眼岩橋慎一,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又覺得他偶爾流露的這種善意,給自己平添麻煩,卻又不禁想,如果不這麼做,那就不是岩橋慎一。
藝能界裡,少有的仁義之人。
他如果沒有這樣的心腸,那就不是他。渡邊萬由美想到這兒,忽然覺得,岩橋慎一說不定,和中森明菜其實是同一類人。
……
儘管如此。
儘管心裡這麼想,這一餐結束,散場以後,再跟岩橋慎一重新換了家俱樂部小坐時,渡邊萬由美提起來,還是出言道“這種時候,本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確實。”岩橋慎一也不否認。
渡邊萬由美讓他這份直爽給逗笑了,“不過,這倒也是你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