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在歸案之後,一直在說‘騙子’。”東山向岩橋慎一透露,“據他所說,會襲擊岩橋桑的理由,是因為岩橋桑騙了他。”
岩橋慎一一頭霧水,“我騙了他?”
“關於到底為什麼他會認為岩橋桑騙了他,”東山露出個苦笑,“竹山說,除非讓他出現在電視直播麵前,否則他不會說。”
“什麼?”岩橋慎一聽著這個匪夷所思的回答。
東山繼續說下去,“至於為什麼要在昨天夜裡襲擊岩橋桑,竹山的答案是,他已經等不及了。”
這使得岩橋慎一好奇起來,“他等不及的是什麼?”
“事情好像比表麵看起來的還要複雜。”東山說道,“據竹山所說,是有個叫宮田的自由記者告訴了他這麼做。但是,並沒有找到一個姓宮田的自由記者。”
而鑒於竹山前言不搭後語的這些供詞,警察方麵,似乎認為竹山存在一定程度的精神問題,正在申請對他進行精神鑒定。
襲擊這件事,如果被竹山做成了,那會成為大新聞。但既然虛驚一場,最後的處理結果也不會太嚴厲。
這一回,媒體的報道也十分克製。據說是因為岩橋慎一是藝能界的大人物,過度報道既有損他的聲譽,也有可能招來模仿犯,對業界的其他人帶來影響。既然沒有媒體煽風點火,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問題,這件事不出兩天,就會淡出大眾的視線。
東山心中回想著這些,其實對於追蹤竹山的真實動機之類的,興趣並不大。
姓東山的警察來得匆匆忙忙,做完了一份仿佛例行公事的筆錄之後,又匆匆告辭。岩橋慎一讓辦事員替他送走了東山,自己從會客室回了辦公室。
竹山宏司。
和那個給東京的各家周刊雜誌投稿,要曝光dreasetrue的長頸鹿男就是岩橋慎一這件事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現在想來,竹山宏司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時,大叫“kir桑!”,就是為了確認。
還有那個竹山宏司所說的,叫宮田的自由記者。
看東山的樣子,似乎認為這是竹山宏司的臆想。但是,岩橋慎一在心裡,卻覺得,宮田這個人確實存在。隻不過,他在竹山宏司麵前是“宮田”,在彆處就未必了。
樋口紀男透露的情報,竹山宏司與burng有關。倒不如說,真正與周防鬱雄有關的,是那個神秘的宮田。
竹山提的要求是,要在電視裡直播對他的控訴。這讓岩橋慎一有幾分在意。竹山要控訴,能說的,不過是他的另一個身份是dreasetrue的長頸鹿男。
給周刊雜誌投稿被拒在先,接著又跑到nzo辦公樓下。到這裡,竹山的表現還沒有太特彆。是到了後來,這個青年竟然能準確出現在他去參加活動的場合附近。恐怕那個時候,自由記者宮田就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可如果宮田教他襲擊自己來博取關注,那竹山就不應該拖到那一晚才行事。
岩橋慎一心裡冒出來一個大膽的假設。
公關的套路、潑臟水的戰術,關於這些武器,但凡在業界做到了這個位置,就不會沒有相關的了解。
雜誌就算曝光了長頸鹿男的身份,要公關也再容易不過。聯係到竹山想要在電視裡直播控訴岩橋慎一的想法,如果這個人被教授的方法,是想辦法上電視的話……
岩橋慎一心頭不禁掠過一絲寒意。
他現在心想,竹山對他的襲擊是臨時起意,這一點應該沒錯。差彆在於,他背後的指使者,教了他這個辦法的人,或許想讓他襲擊的真正目標另有其人。
但竹山說“等不及了”,周防鬱雄大概千算萬算,沒有料到,被自己所利用的人,另有彆的打算。
一根筋的笨蛋,看起來是好用的棋子,但其實,笨蛋的行為才是最不可預料的。
有稻川會站到岩橋慎一這邊,往後,周防鬱雄就得把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收一收。但這一筆,岩橋慎一記在心裡。周防鬱雄使出了這樣的陰謀詭計,有些仗,就注定要非打不可。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要找個機會,好好謝一謝周防鬱雄在這次事件公關裡的鼎力相助。岩橋慎一跟冬田秀男的話,也不全是開玩笑。
他還要趁著這個機會,為了答謝周防鬱雄,好好替他出謀劃策,送份禮物。
還有那個樋口紀男。
身為周防鬱雄的心腹,卻繞過了周防鬱雄來跟他通風報信。會做這樣的事,就絕對不是毫無所圖。但以樋口紀男在burng的地位,他這麼做是想要圖謀什麼?
岩橋慎一把這個待解的謎題,也一並放在心裡。
……
一整天,岩橋慎一都在應對電話當中度過。或者說,他今天坐在辦公室裡特彆加班的主題,就是接打電話,完成這一場關於他遇襲事件的公關。
而空閒裡,他還騰出手來,打聽結婚入籍都需要準備些什麼。不關注就不知道,結婚原來那麼簡單,甚至,隻要在入籍申請表上蓋上了自己的印章,都不需要本人親自去一趟區役所,讓彆人代為跑腿都行。至於結婚證這樣東西,也是並不存在的。
入籍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真正複雜的,還是入籍之後的各種大事小情。
中森明菜要和研音那邊彙報,岩橋慎一這邊也會派出個代表過去,兩邊共同協商,對外發布聯名的公開信,將結婚的事公之於眾。中森明菜作為明星,有自己的粉絲俱樂部,到時,還要通知自己的粉絲。
再接下來,中森明菜作為桃浦斯達,她的婚事萬眾矚目,辦一場發布會也少不了。到時候,還得兩個人一起出麵,坐在象征喜事的金屏風前,跟記者們聊聊天。
想想看,完成入籍,成為法律上的夫妻,隻不過是一個開始。
既是這一場結婚儀式的開始,更是兩個人走向一個共同的未來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