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燭的光很弱，但也足以看清皮俑，像是紙糊的一樣，隻有一層皮支撐著外表，表麵被縫補的略顯醜陋，這手法，一瞧就是不夠專業。
骨朵半天見齊樂川沒有動作，以為是怕了皮俑，沒想到她忽然動了，彈了個響指指尖竟冒出一縷幽藍色的火苗。
火焰帶著詭異的威壓瞬間席卷了洞穴。
皮俑意識到危險開始自覺的後退。
就連骨朵都下意識的想跑，好強大的威壓，就像是鬼王本王在這裡一般。
齊樂川回眸，眸子中儘是冷意。
骨朵冷不丁的貼緊了牆壁，它現在知道為什麼連冥王都拿她沒轍了，她哪是道術突飛猛進啊，完全就是繼承了鬼王的力量。
幽藍色的火焰漸漸熄滅，齊樂川拿著鬼燭沒有半分感情的繼續往前走。
骨朵緩了兩秒才悄悄跟上。
從洞內出來之後她就到達墓室的偏殿，頂部是個巨大的收音裝置，像是一口鐘倒掛著。
齊樂川聽無邪說過一個叫楊大廣的人，那個人就自己造了一個雷聲收集器，按照無邪的描述，應該和她現在看到的裝置是一樣的。
四周的石壁上也掛滿了青銅片，可惜近期不會打雷，齊樂川也聽不到雷聲傳遞的消息。
骨朵四處看看，“姐姐，這是個八音盒嗎？”
齊樂川吹滅了鬼燭，打開了手電筒，這才看清了周圍，青銅材質，若是與雷聲相應和，那麼人的耳膜或許承受不住。
“用鐘收集雷聲，然後通過青銅片對雷聲進行翻譯，從而聽到隱藏的古語，這裡麵的東西被三叔的人錄過很多份。”
“那這裡是你要找的地方嗎？”
“不是，繼續往下走。”她說著，忽而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暗，慢慢看不清了，像是眼睛被什麼東西遮住了。
齊樂川腳步停在一口井前，關掉了手電塞進包裡，摸索著點燃了鬼燭放在眼前。
骨朵這才反應過來飄在半空中與齊樂川麵對麵，小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姐姐？”
她眼睛一眨不眨，吹滅了鬼燭，沉靜的回應道，“我瞎了。”
“井底下是什麼？”齊樂川詢問。
骨朵扒著井口往下看，“是錯綜複雜的石梁，很多……”
話還未落。
齊樂川絲毫沒有猶豫的就往下跳，之後憑借感覺在落下的時候拉住了石梁的邊緣，翻身站了上去。
動作沒有狼狽，卻有一絲絲膽戰心驚在其中。
骨朵瞪大了眼，“姐姐……，你這樣也可以啊？”
齊樂川點點頭，“沒關係，黑爺教過，瞎子也能下鬥。”
黑爺他什麼時候教過盲跳啊？！
底下的情況都不知道就直接往下跳，這是在玩命。
其實不然，齊樂川完全就是習慣，以前有齊九九在，她往下跳時從來不會猶豫，養成習慣後，她當然跳的利落。
不過現在心跳還是有波動，差點忘記齊九九不在了。
“骨朵，去下麵看看。”她道。
骨朵哦了一聲就往下飄，幾秒後朝上麵喊了一聲，“是水。”
這下齊樂川跳的更放心了，隻聽噗通一聲，她就已經扶著一旁的柱子站起來了。
“前麵還有路嗎？”她不知道方向，就隻能立在原地詢問。
骨朵拉上了她的手，“有路，是甬道，”
“帶路。”
一路上還算順利，齊樂川這才回想起來或許是一開始的岩壁上有特殊的礦物質，影響到了眼睛。
原來石碑上的永不見天日就是這個意思。
……
無邪經過波折終於和小哥彙集，成功找到了偏殿。
胖子一瞧就呀嘿一聲，“楊大廣的藏寶洞，難不成是在這複刻的？”
“估計就是這了。”無邪回應道，他看向牆壁上的青銅片，一模一樣。
張啟靈神色有些與平常不同，他的目光落在無邪身上，想起了樂川的話。
到底誰比較重要？
這個問題……
小哥回答不出，他現在可以放任齊樂川再瘋一些，卻無法放任無邪在這裡死去。
但如今看著無邪，他心底又有些泛起波瀾，小川這個妹妹，果然永遠都不會乖巧。
她是故意的，明知道無邪的情況，卻又拿無邪做擋箭牌。
無邪被這樣的目光盯著，自己回眸看了小哥一眼。
張啟靈這才移開了目光。
無邪被看的發毛，轉頭就問他，“小哥，你知不知道小川一直想把九九複活？”
張啟靈沉默兩秒，隨後對著無邪點頭。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無邪抬高一點聲音。
張啟靈再次點頭。
胖子聽到後也湊了過來，皺眉詢問，“什麼時候？一年前？”
小哥搖頭。
無邪嘴角直抽，大家得知樂川沒有失憶也是最近的事。
小哥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直到小哥抿嘴，良久，道了一句，“在青銅門前。”
青銅門？！
那就是小哥出來的時候，怪不得小哥從來沒有情緒的變化，最近這些年往齊家老宅跑的勤，也是怕樂川這小子情緒低落。
胖子拍了拍小哥的肩頭，“不厚道啊，騙了我們這麼久，彆說，小川這臭小子有時候真的讓人心疼。”
無邪也應和，“是啊，這麼久了，她還是在執著於齊九九。”
小哥神色有些許變化，接了話，“小九很重要。”
還記得青銅門前，她崩潰了一般哭的眼圈泛紅，說了句，她的小鬼沒了，她身邊再也沒有誰可以一直在了。
這時想起還是會晃神。
一直在啊，原來她身邊從來就沒有一直在的人。
無邪一邊翻包裡的東西，一邊道，“這次下來，一是為了三叔，二是一定要找到小川，不能讓她一個人行動。”
無邪拿出之前得到的錄音機準備播放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