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川有些惡寒,這種想法簡直太可怕了,無邪經曆了這麼多終於朝著三叔指的方向而去,一去不返,這條路是要走到黑的,無邪從此擺脫天真無邪的稱號。
俗話說,長兄如父,齊駱作為齊樂川的哥哥,必須在主席上等著,若是眼神能殺人,他一定是殺瘋了。
明明是喜事一樁,但放在齊樂川身上,沒有人願意讓她嫁人,更有甚者,甚至覺得沒有人配得上齊樂川。
齊九九這次破天荒的沒有出現搗亂。
吳家人到了之後,吳家奶奶朝樂川招手,她是知道的,齊家那個小八爺留了長發之後更加的可人了,無邪今年二十有八,一直連屁都不帶放的,跟他那個二叔三叔一樣,人生中就沒有結婚這個打算。
張日山手上的那份婚書就是吳老狗留下的,吳奶奶聽聞樂川留了長發,第一時間就將婚書給了張日山,要他替小輩安排。
張日山收到婚書一個月有餘,說樂川不在新月飯店搪塞了過去,等她回來再做打算,這也是張日山沒有催促齊樂川回來的原因,他知道,一旦齊樂川回來,就是履行約定的時候。
齊樂川挺喜歡吳家奶奶的,她這個人也算是個傳奇角色,她朝吳奶奶笑了笑,隻是沒有過去。
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站過去不就是向眾人告知,她選擇了吳家。
吳奶奶有些失望,她拄著拐杖坐在那,身旁就是那個不爭氣的孫子。
“無邪,奶奶沒求過你什麼,今天的婚約你一定要完成了,給我們老吳家爭臉。”吳奶奶開口就有一種歲月從不敗美人的感覺,她氣質端莊,臉上掛著不失儀態的微笑。
霍家大勢已去,解家那個小當家也不值一提,隻剩下他們老吳家,所以,樂川這個孫媳,她要定了。
一旦吳家和齊家聯姻,那地位將是九門中最高的。
無邪麵露難色,“奶奶,說到底樂川都是我妹妹,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這......”
“怎麼,你是不敢?”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之後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的到來,讓在場不少人都投去了目光,
無邪立刻乖了不少,“二叔,您怎麼也來了?”
吳二白與母親打了招呼,穩穩落座後,看了齊樂川一眼,“我看樂川這孩子不錯,你若是把握不住,就不用進吳家的門了。”
無邪:……
無邪有些無奈,他發誓對樂川真的沒有非分之想,一直以兄妹相稱,他也不是什麼變態,也乾不出這種事,更何況她還養了一隻小鬼。
說個題外話,當初因為齊九九對他莫名其妙的敵意,一人一鬼單獨約過一次,月下濁酒之餘,無邪問過齊九九。
“你一個鬼連心都沒有,真的確定自己是喜歡小川嗎?”無邪還是帶了一些思考,小川作為妹妹,他們每個人都希望她能過的開心。
還記得那個一個喝酒就眯眼,眼尾先紅的小鬼比平時認真多了,“不是喜歡,是要一輩子都在一起的那種,就像是你們人類說的,結婚,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好大的野心。”無邪評價,他喝了一口烈酒,“前段時間胖子告訴我時我還不信,我不了解道士的圈子,更不知道你存在的意義,但好像真的隻有你最合適。”
齊九九輕笑一聲,模樣帶了幾分少年的朝氣,他從未成熟過,總是一身的孩子氣,“那說明我很成功不是嗎?”
“若是有一天你們真的在一起,我相信所有人都會祝福你們。”
齊九九歪頭看向他。
“你二叔呢?”
無邪笑了一聲,“我二叔估計會打死你。”
他淡笑一聲,“無所謂,我本來就是死的。”
無邪記得清楚,那天晚上小鬼喝了很多酒,都是偷齊家老宅後院的好酒,那是齊八爺留下的好酒,平時樂川都不給喝,那晚小鬼喝了一半。
直到後半夜齊樂川揪著他的耳朵教訓,月光下的身影印證著二十多年的路,無邪忽然就明白了,他理解黑爺的感受,真的沒有人比九九合適。
今天的婚書是不能完成的,這是一種默契。
就連張日山都不約而同的拒絕了所有人,他養大的小孩,他最了解她想要的生活。
或許就是那一個挖墳一個遞鏟,一個撬棺一個鎮鬼,一個在鬨一個在笑,就在齊家老宅,生活平淡卻也令人向往。
人到的差不多了,解語花來時才是這個場子的高潮,解家的長輩都是不管事的,唯一一個年事已高。
解語花推著輪椅,上麵座的是解家的一個叔公,他手中也拿了一個木盒子,解叔公長得慈眉善目,進場後氣勢都不同,“不好意思了張會長,我們解家來遲了,這是解九爺留下的東西,今日我們來交予您。”
很眼熟,吳奶奶眸子掃了過去,倒是忘了解家這位,是解語花最為尊敬的一位叔公,他從不摻和九門的事,一直處於隱居的狀態,沒想到今天這個關頭,他到場了。
張日山親自下樓迎過去,這是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同一時代的人,已經是一百多歲的高齡。
“解龔,你們兩家真是讓我難做。”張日山接住盒子,裡麵同樣是一份婚書。
解叔公笑了笑,模樣溫和,“張副官,這是解九爺留下的東西,筆跡已經很久遠了,我親自看著他寫的,是在齊樂川出生那天之後。”
張日山難得露出了情緒,怪不得那日九爺走這麼快,原來就是為了寫這份婚書,他有些無奈的失笑,“九爺他還真是精於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