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達機場,有個熟悉身影一直在立著,像是在等她。
齊樂川見到後立即警惕,迅速低頭順著人流往裡走,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她一定要跟上無邪他們的腳步。
直到前方出現一雙皮鞋,就停在了她麵前,齊樂川抬眸與他對上,臉上迅速綻放假笑,“日山爺爺,您回來了?好巧啊。”
“不巧,我在等你。”他直視著她,眼中儘是嚴肅。
她乾笑兩聲,“您也知道,我最近業務繁忙,這飛機要到點了,就不跟您嘮嗑了,回頭再聊。”
說完,她像是魚一樣在人流中穿梭著,仗著自己身手好,溜的快的多。
張日山轉頭看著她的背影,還是有些不忍心,但事已至此,他低聲道,“齊駱。”
人群中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手指扶著耳麥,點了點頭,抬腳就跟上了齊樂川,他了解她,並迅速堵在了她前方。
齊樂川頓住腳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齊駱就在她前方立著,而張日山就在她身後不遠。
齊九九在血玉中打個盹,也不說話,也不出現。
齊駱一步一步走向她,是小時候熟悉的壓抑感,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想要按住她的肩。
齊樂川退了一步躲開,語氣多少帶了點陰陽怪氣,“駱哥,真沒想到你居然是跟著日山爺爺做事,真夠意思的,沒白費我之前清明給你燒的紙錢。”
齊駱依然麵色無異,如同習慣一般,又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稍稍用力給她轉了一個方向,微微垂眸,聲音低啞,“彆著急去,先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兒?”齊樂川沒有反抗,這周圍都是張日山的人,包括上次那個用魚竿的少年,他也在人群之中。
“新月飯店。”張日山抬腳上前,目光有些複雜,但依舊對她勾了勾唇,“走吧小樂川,這是,最後一次。”
齊樂川按耐住心底的情緒,讓自己平靜許多,與他們一道又回到了新月飯店,來來回回一趟浪費了半天時間。
到了新月飯店,張日山進門後就立在那,齊駱沒有進門,反倒是守在門外。
齊樂川閉了閉眼,嗓音沉靜,“我知道您要說什麼,卦象我看了,這一趟,非去不可。”
張日山沒有回頭看她,而是緩緩闔上了眸子,良久,才開口,“過完今日再去吧。”
“為什麼?”她聲音抬高,“四爺爺在墓裡出事那次,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說著眼眶竟有些濕潤了,接著退了一步,“我知道了,上次就是駱哥算的卦象,所以你們才聯手不讓我出去半步,導致了四爺爺在長白山長眠。”
她的語氣像是控訴,對於在長輩麵前,她現在早就不會再遮掩情緒。
張日山回頭,一向平靜如水看透世間涼薄的模樣有些崩裂,在她麵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長輩,她可是他從小抱著長大的。
“好,那我問你,如果當初你知道陳皮會折在墓裡,你會去救他嗎?”張日山眸子幽深。
“會。”她回答的毫不猶豫。
張日山冷笑了一聲,“對,你會,你怕是賠了你這條命都要拉他一把,那你自己呢,你的命就沒他一個老頭子的命值錢?你不怕死,但我怕,我怕你會死。”
說到後麵,張日山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分。
齊樂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明白張日山對她的關心和愛,可是她還是無法對這件事釋懷。
見她不說話,張日山繼續道,“若是今日齊駱算出是無邪或者解宇臣有死劫,我都不會阻攔你,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為他們賠上你的命的。”
齊樂川忽然感覺最了解她的人,就隻剩下張日山一個人了。
她又退了一步,張日山說的對,她心裡隻記得九門老一輩兒對她的好,除去這些她完全就是一個冷血動物,她不會舍生救任何人。
血玉中,齊九九聽的真切,他沉默的觀望著,不打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