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爺帶走了齊九九，齊家老宅安靜了很多，齊樂川有些不習慣，她裹上貂去了四阿公的宅子。
那次長白山之行後，陳家就亂作一團，虎子豪很自責，如今臨近過年，連陳家那個大呼小叫的二愣子也好像沉穩了。
齊樂川到時，虎子豪在收拾東西，她抬腳進去，遠遠就開口詢問，“你要去哪？”
虎子豪愣了一下，轉頭看到少年，他還是勉強笑了一下，“人都走了，陳家底下的小輩生怕我會擋了他們的路，既然處處惹人猜忌，我倒不如回老家生活。”
齊樂川手縮在大貂的裡麵，微微蜷縮。
她好像沒發現虎子豪也老了，今年即將快五十歲，是啊，九門很亂，對於他來說，他隻想照顧一下四阿公，如今四阿公也走了，他也沒必要摻和。
她沉默很久，又問，“那其他兄弟們呢？”
虎子豪將包背在身上，笑道，“他們想走或不想走都是他們的自由，剩下的，是下一代的事了，抱歉了小八爺，我虎子豪也不能陪你們走下去了。”
齊樂川忽然回想起小時候這個虎叔很呆，總要鬨出笑話，甚至他是第一個懷疑她是女孩子的，她記得。
甚至知道，齊九九那個傻缺故意扔她的私人物品，被虎子豪發現了，但他沒向外說。
說起來齊樂川都有些無語，齊九九那個家夥居然不知道女孩子的生理期，將那東西隨意亂丟，還鬨了個烏龍。
“虎叔。”冬季的風有些冷，她說話還帶著霧氣，似乎回想起年輕時的虎子豪，臉上有一道疤也遮不住他的憨憨氣息，她記得，虎子豪最喜歡帶著她玩。
虎子豪拉上行李箱，走到她麵前，這小孩個子還挺高，挺適合做個小男孩，可惜……
“行了，不許說告彆的話，我隻是要回老家，又不是死了，有空還是會經常來看你的。”虎子豪揉揉她的短發。
她沒有躲，終於還是點點頭，她把他送到了車站。
將近年關，車站人很多，臨走前，虎子豪爽朗的笑了一聲，“小八爺，就送到這吧，陳家的事你就不要去管了，他們後輩就沒有出眾的人物。”
齊樂川朝他擺手，嘴角微微揚起，酒窩也淺淺的，“好，記得常回長沙看看。”
虎子豪重重的點頭，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回頭抱了一下她，“叔知道你是個女娃娃，九門中有些事咱儘量不摻和，活的自由一點吧。”
齊樂川穿的貂有些臃腫，他說完就鬆開手上了火車，留她一人在車站。
車站的人很多，有些擁擠熱鬨，但她就靜靜站在原地，如同融不進這個世界一般。
周圍的人總要看她幾眼。一是少年麵貌出眾，二是少年穿著大褂和貂，站在新時代中總有些格格不入。
她今日無事，從車站回來就去了店鋪，近年關，鋪子過幾日也會關上幾天。
王書辭見她過來，眸子一亮，大老遠就喊，“小八爺，來的巧了。”
巧？
齊樂川突然沒了要進門的意思，想轉身走，這家夥每次說巧，都是有麻煩事要麻煩她。
她最討厭麻煩。
王書辭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去拉住了齊樂川的手臂。
她側目而視，“鬆手，我隻是路過。”
“這次是個大生意，駱爺在裡麵給那人起卦，表情很不對，我聽駱爺那意思，那人好像遇鬼了。”王書辭八卦一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