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九九一個不留神，主子都鑽進了水中，順著湍急的河流一直往下而去，這裡或許就是通往底下的另一條路。
齊九九趕緊跟上，或是懶得遊泳，他鑽進了血玉之中。
她無奈的看一眼，繼續下潛。
齊家的小八爺又又又出遠門，四阿公找人沒找著，正生著悶氣。
虎子豪左右不知道怎麼勸，隻得實話實說，“四阿公，小八爺平時也沒通知過您，彆傷心了，喝口茶潤潤嗓子。”
四阿公一掌拍到了桌麵上，桌子抖三抖，他道，“吳老狗的孫子短短兩個月與樂川混熟，還推動局勢發展，我看就是張日山那傻帽想撮合她和無邪。”
虎子豪一驚，“爺，您彆吼啊，這可不能人儘皆知喲。”
陳皮冷哼一聲。
虎子豪心肝亂顫，發現小八爺是女孩這件事是他發現的。
這小孩剛成年那會兒，虎子豪就好奇，為啥她的喉結不太明顯，後來陳皮硬留著她在府上住過一段時間。
偏偏那個大大咧咧沒心眼的虎子豪，這次留了個心眼，他的猜想一旦成型就找出很多異常去分析。
就比如，他也是看著齊樂川長大，但這小孩從小開襠褲都沒穿過，更彆說洗澡，壓根沒人見過她的身體，最最能印證的是，他那日在齊樂川房間裡見到了女人來例假用的東西。
虎子豪心中忐忑，趕緊跑出去告訴了四阿公。
因為當時正是齊家動亂之時，齊樂川需要這個男兒身，陳皮人雖狠，但還尚有頭腦，他沒說出去。
但二人就認定齊樂川一定是女孩，虎子豪也是越來越確定，因為齊樂川那一張臉，雖雌雄難辨，但還是多了幾分女性的柔。
時至今日，齊樂川已經到了適婚年紀，四阿公就格外在意出現在她身邊的男孩。
首先，無邪就碰釘子上了。
虎子豪又開口道，“四阿公，那您要是覺著無邪不合適，那九門中還有誰？”
四阿公張張口，想說解家那個小九爺。
但忽然想起，解宇臣隨了他爺爺，老謀深算，一肚子壞水。
“那，那也不能，就非得九門中人？”四阿公壓低了聲音，又耍賴皮。
虎子豪倒是思量了一下，“您記不記得小八爺上大學那會，有個小子追到了長沙，叫什麼於鯨的，他就是圈外人，拿算命的當稀罕玩意兒看。”
四阿公嗤笑一聲，“於家還在嗎？”
虎子豪打個寒顫，於家早就被陳皮毀掉了，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不是你的圈子彆硬融？
在四阿公麵前一九爪鉤過去一了百了。
四阿公又沉默一會兒，才道，“圈外人更不合適，樂川的身份注定不平凡，她出嫁做什麼，養個小白臉在齊家得了。”
(某九：說的對，誰有我臉白？)
虎子豪嘿嘿笑笑，不再提這件事。
這邊，剛從水裡冒出頭的齊樂川連打了兩個噴嚏。
她揉揉鼻尖，自戀道，“是誰想我？”
齊九九從血玉裡鑽出來，落在岸邊，他略帶嫌棄的望她一眼，“想屁想，快換件衣服，省的在墓裡感冒。”
齊樂川將包扔到岸邊，齊九九臉色微紅的背過身。她衣服已經貼著身上了，外麵有個外套也能擰出水，水的顏色泛黃，她想著，忽而望向河水，是黃色的水流，與外麵的源頭不同。
她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眯著眸子，嘴裡吐出三個字，“黃泉路。”
她一心在想黃泉。
而齊九九不知道在想什麼，心已經亂了。
他默默問一句，“換好了沒？”
齊樂川敷衍道了句，“好了。”說著她走向岸邊，河水渾濁不堪，是特殊的黃色，剛剛遊過來時水溫還是熱的，這上麵是天然的溫泉。
齊九九一回頭，她那肩膀衣服還沒拉好，露出一段白皙的肩頭，下一秒，她隨手拉上。
小鬼收回那深邃的眸子。
她拎包繼續往裡走，裡麵果然是個墓道，過了墓道前麵是往下延伸的千階台階，深不可測，也望不到底。
她從包裡拿出手電筒照了照，沒有任何猶豫抬腳往下走。
齊九九與她並肩落地，背著神木，穿著灰色大褂，唇瓣微張，“路有點長，一起走。”
齊樂川沒深思，他總是愛說一些奇怪的話。
一人一鬼終於走完台階，儘頭有一個巨坑，已經沒了路。
陰氣直逼麵門而來，不用往下看齊樂川都知道那是什麼，她的體質對陰氣最為熟悉，但這種濃度的，讓她有一些眩暈感。
小時候下墓的感覺又來了，她微微咽了一下吐沫，默默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符紙攥在手心。
齊九九往下瞧，太暗也看不清，隻能飄下去看兩眼又回來，他道，“底下是個萬人坑，裡麵都是棺木隨便堆著，崖邊也有，可以下去，左邊兩步，跳吧。”
她握著手電，往左兩步，憑感覺往下跳，她相信齊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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