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俞罵了會兒,見沒人搭理就硬著頭皮走了。
齊樂川站在那默默看著更是不敢再開口。
根據她這幾日的了解,唐狂這人人如其名狂的緊,他自己的生意也是想做就做,不做就直接趕客人走,完全看他自己的心情,十分難搞,油鹽不進。
今日他接了一個電話,周身氣息隨即變了,齊樂川都想逃離現場,上一個讓她這麼有壓迫感的還是四阿公。
唐狂接完電話坐在那點燃了煙,他很少抽煙的,這也是齊樂川這麼些天第一次見他拿出煙杆。
煙霧繚繞間,他略顯滄桑了一些。
“幫我辦件事,辦完我可以考慮幫你。”他因為剛抽過煙,嗓音壓的很低,帶著一絲沙啞,又極具危險性。
像這種中年大叔,就與九中的老一輩十分相像,她慢吞吞的問,“唐爺爺不會騙我吧?”
唐狂望向她,彈了彈煙杆,“若我想騙你,你早就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齊樂川這點還是信的。
最後接了個她兩輩子都沒見過的任務。
第二日,門口有車專門來接她,後邊還跟了一輛卡車,裡麵放著一具棺材。
車窗搖下,露出了程舟那張略帶慵懶的臉,平常這個點他該在街頭蓋臉睡覺,然後釣幾個傻子賣上兩枚銅錢,過上美滋滋的一天。
齊樂川也是開了眼,這百事通竟是唐狂的人。
唐狂不知何時背著手站在了她身後。
程舟眉毛微挑,“唐老板,這趟有我保駕護航,您放心就是。”
唐狂點頭,淡淡道,“保證她的安全,其餘的你不用插手。”
程舟剛要點頭,小孩身旁戴著帽子的小哥冷淡開口,“不需要,我可以保護她。”
“那樣最好。”唐狂揮手讓他們走。
張啟靈與齊樂川坐在了後麵,程舟輕笑一聲,啟動引擎,駛出了潘家園。
齊樂川其實有些忐忑,這種事情太缺德了,也是第一次乾,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降低她的找死率。
程舟饒有興趣的從後視鏡看她一眼,“小孩,混的不錯啊,唐老板竟然派你去。”
齊樂川笑的很勉強,“你若是想去就直說,給人家過大壽送棺這事我是第一次做。”
這不是要把她往火坑裡推。
可給程舟給逗樂了,“看你還算投緣,我不妨多告訴你一些......”
這一路程舟給她講了許多,或許能救她一命。
北平唐家其實在道上十分出名,家族世代走陰,因為接觸的行業過於陰邪,基本每一代都是單傳,為了能將走陰的本事傳下去,每一代都被迫接受祖業,再也無法做一個普通人。
走陰人命裡犯煞,一生也沒幾個朋友,唐狂的父親學藝不精,有了唐狂之後,基本將唐狂放在他爺爺家,在唐狂十歲時,母親因病去世,他父親再婚,就再也沒管過他。
老爺子去世後,唐狂就一個人在北平的老巷子裡混生活,為了生活他從十四歲起就開始走陰,也成了唐家最後一個走陰人。
走陰與算命不一樣,這是一種特殊的職業,他們連接陰間和陽間,是專門為陰間辦事的。
很難以想象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走一趟地獄心裡該有多害怕。
唐家老宅很偏僻,藏於舊巷子裡,今日是唐狂父親的六十大壽,人也來了不少,唐家在地位上還是沒得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