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山中不時有幾隻野狐狸的叫聲,張日山扶額,他也曾與八爺共事過,也明白這破地方是真的晦氣。
隻是雖村子古怪,但除了這個旅館,再沒有會收留外人留宿的地方。
子時一過,屋裡破舊的時鐘響了十二下,齊樂川睜眸,她警惕的望向窗戶處,張日山撐著下巴望向她,“小孩,醒的夠準時的。”
齊樂川淡淡然,翻身下床去翻布包,拿出了平時傍身的家夥事,三枚銅錢拋向半空,接到手中時,她神秘的勾勾嘴角。
張日山忽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背後吹陰風。
“副官,給你講個故事吧,要不要洗耳恭聽?”
張日山看著她不懷好意的小模樣搖搖頭,“我可不喜歡聽故事。”
她笑了,指了指他背後,“從前呢這個旅店發生過命案,您說巧不巧,就是您身後的位置,有沒有感覺陰風陣陣?”
張日山麵不改色的起身換位置。
齊樂川“嘁”了一聲,道了句,“沒意思。”
張日山瞥她一眼,目光微沉,“五爺說過,這世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她若有所思的點頭,“行了您嘞,去睡會兒吧,後半夜我守著。”
張日山倒是放心,抬腿邁向床隨意一躺,磕上了眸子。
齊樂川微微垂眸,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思緒,她去張日山之前坐的位置上呆著,又隨手將一張符紙貼在了椅子上,警告似的望向角落,這才撐著腦袋望向窗外。
夜色靜謐,沒有一絲聲音,安靜的像個死地。
這山中連蟲鳴都沒有,她手指微動,這餘山真是太古怪了,可是佛爺與二爺似乎對它也不感興趣,難道……他們已經去過了?
這長沙城大大小小的墓基本已經被探過,若是說這餘山,還是齊樂川第一次聽說,她甚至沒聽齊八爺講過這個地方。
齊八爺話最多,喜歡給她講一些九門中事,這餘山本就在長沙境內,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
天色臨近破曉,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齊樂川轉眸卻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張日山懶懶揉揉太陽穴,目光微斜,“去開門,愣著做什麼?”
門外傳來刺耳的抓門聲,夾雜著女人的求救聲,“救救我,救救我……”
聲音忽高忽低,似近似遠,有些縹緲,詭異無比。
齊樂川將食指放在唇邊,“噓~”
隨後食指搖了搖,表示這門不能開,而且不讓副官發出任何聲音。
過了三分鐘聲音停止了,天色漸亮,齊樂川才抬腳去開門,門框上留著幾道抓痕,還帶著血跡。
張日山看了幾眼,並未說什麼。
隻是那小孩卻回眸看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
張日山失笑,倒是覺得八爺的小孫子有趣。
“你若是聖母心,佛爺怕是也不會讓你去下餘山,說到底你不像你那爺爺,你爺爺不僅比你心軟,而且還膽小。”
齊樂川愣了一下,她好像被九門中的老狐狸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