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葉謙完成這一筆之後，一股宏大的威勢，從天而降。
眾人不禁抬起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但是在李笙歌的眼中，真的出現了一座龐大的黑色山峰，攜帶著萬鈞之勢，對著他的頭頂壓下！
李笙歌怪叫一聲，就想躲開大山。
可它下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砰！”得一聲，重重地壓在李笙歌的肩膀之上，壓彎了他的腰背，讓他忍不住雙腿一屈，跪在地上。
“你...這怎麼會！”
李笙歌神情驚駭，這座山峰，邪乎地嚇人。
它並沒有真正的山峰那麼恐怖，但是，它的重量，耗儘了李笙歌的每一分力氣。
隻有拚儘全力，才能抵擋住，不被壓垮。
李笙歌奮力掙紮著，可無論他怎麼使勁，那座山峰，總在他極限的臨界點，讓他簡直痛不欲生。
“看見沒，這就是你傷害過的那些人，她們始終都在，在你頭頂，凝視著你。”葉謙冷漠說道。
李笙歌聞言，抬頭一看，頓時毛骨悚然！
他的肩頭，已經不是山峰，而是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女孩的姐姐，也在其中，她盯著李笙歌，眼中流淌著兩行血淚，口中無聲呢喃，似乎在控訴著他的罪行。
“不，不可能！”
李笙歌驚聲尖叫，這樣的場景，實在是讓他脊背發涼。
“都是假的，你嚇不到我！”
他大吼一聲，渾身氣勢全部爆發，手中的圓形扇子，猛力打向頭頂的陰雲。
然而，他打空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空晴朗，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
還有上萬名充滿莫名其妙的觀眾。
“李笙歌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呀，他忽然就跪在葉謙麵前了，然後又胡亂攻擊，與空氣鬥智鬥勇。”
“跟個傻子一樣，哈哈！”
眾人大笑著。
李笙歌急促喘息著，麵沉如水。
他明白了，剛才應該是葉謙搞出來的幻境。
憤怒，湧上心頭。
李笙歌轉頭看向葉謙，無儘的怒火，簡直要將他吞噬。
然而此時，葉謙已經寫出了第二個字。
海。
一股涼風，從李笙歌領頭鑽了進去。
“還來這套！”
李笙歌大怒，就要撲殺上去。
可還沒等他動作，忽然狂風呼嘯，吹得他差點站立不穩。
濕潤的氣息，夾雜著血腥味，鑽進了他的鼻孔中。
在他的腳下，已經有了液體流動的感覺。
“不過是幻境而已，你就這點手段？”
李笙歌大喝一聲，睜開眼睛。
眸中，閃動著紅色。
他的周圍，已經變成了一片大海，而這片大海，是紅色的。
那是血。
難怪剛才腳下的感覺，如此粘稠。
血海不斷上升，很快就來到了李笙歌的腰部。
他抬起手，掌心，已滿是鮮血，緩緩流下。
“你說過，鮮血是你最喜歡的東西，你樂在其中。”
“那麼，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葉謙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幻覺而已，都是幻覺而已！”
“等我出去，我一定殺了你！”
李笙歌大聲吼道，隨後，他閉上眼睛，努力將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隻要靜心，就一定能從這個幻境中脫離出去！
血海，仍舊在緩緩上升。
逐漸埋沒了他的鼻子。
濃重的血腥味，加上窒息感，猛烈襲來。
李笙歌努力安撫自己的情緒，都是幻覺，沒有殺傷力。
可是，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
李笙歌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大吼一聲，噴出一大堆氣泡，隨後奮力朝著學海上方遊去。
然而，無論他怎麼遊，都沒辦法掙脫，到達海麵。
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在心底滋生，迅速蔓延。
驚慌、憤怒、難受、後悔、恐懼，重重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最終，他即將失去意識。
“嘩啦！”
李笙歌摔落在地，感受到了久違的新鮮空氣。
“你說過，你折磨彆人，隻是想知道，絕望是什麼樣子的。”
“現在，知道了麼？”葉謙冷漠地說。
李笙歌躺在地上，微微喘息。
現在的他，已經精疲力竭，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但葉謙，又開始寫字了。
而且這次，是兩個字。
“我曾立誓，要將你繩之於法。”
“我想，如果讓你死在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上麵，或許，是最好的方式吧。”
葉謙手中的毛筆，寫出了最後一個筆畫。
“狐仙”
沒有人知道，李笙歌眼中的場景，是什麼樣子的。
但他的表現，讓人內心發寒。
時而大笑，時而大哭，時而滿麵出風，時而恐懼求饒。
他笑著，撕掉了自己衣服，他的手指，卻把全身上下，抓出道道血痕。
他哭著，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掰折腳趾，親手砸碎了自己的膝蓋骨。
“夠了！！”
高台上的李流蘇，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吼道。
再這麼下去，不光李笙歌會死，李家的臉麵，也會被丟得精光。
但主持戰鬥的穀萬芯，卻跟沒聽見一樣，無視了他的話。
“葉隨風，真的夠了！”李流蘇把目光投向葉隨風。
葉隨風摩挲著下巴。
“這小子，竟然從山海圖錄中，參悟出了殺之道。”
“這不太符合他的理念啊。”
“嗯，沒事，這應該隻是他的執念罷了。”
葉隨風思索著。
“葉隨風，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李流蘇憤怒地站了起來。
“聽著呢聽著呢。”
葉隨風抬起頭，大聲說道：“葉謙，行了，彆再折磨他了。”
擂台上的葉謙，點了點頭，抹去狐仙二字。
李流蘇這才哼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殺了算了。”
葉隨風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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