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活的時候沒幾個人會快樂,但不管快樂不快樂,活還是要乾滴。
溫暖暖像是被臨時喊起來加班的人員,滿心悲憤卻不得不乾。
瞄了眼堆得高高的賬本,溫暖暖選擇一條最直接最簡單且有效的方式:“小弟你看出來哪些不對?”
“前十來年的收成高低起伏不定,有多有少,自六年前到去年,一年比一年少,年年很穩定——穩定的直線下降!”冷雲將記錄下的數字遞給嫂子,小臉上滿是震驚。
烏把頭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
溫暖暖快速的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隨著數字越來越少,差距越來越大,嘖嘖了兩聲,“一樣的田地畝數,荒地山林,沒有天災人禍的情況下,每年保持穩定的下降,這也是個人才呀。”
膽子也太大了!
嗷,已經不是膽子大,這是將彆人都當傻子看待哩。
不知道是他們自己傻還是把彆人都當傻子,這樣一份賬目做出來,打量著誰看不出來似的。
不過這個烏把頭不是傻,是貪!貪得無厭!
即使知道會被看出來,仍然想伸手撈的更多。
仗著的無非是身為遙王爺乳母的兒子,和遙王爺喝著同樣奶水長大,幼時的情誼,最主要的是他賣個慘哭訴一番可憐,遙王爺不追究,王妃又沒法動真格的管。
撈到了實在的巨大好處,卻沒有任何懲罰,膽子自然就會越來越大,之前敢拿一兩成,後麵就敢來五六成,說不定到最後他會以為整個莊子本就是他的!
世上最不可直視的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說的就是烏把頭這種人。
“收了六成的租子,交上來的數量和銀錢卻逐年減少,過了這麼多年,想要再管確實難,至少管不回到從前。”冷晨之前已經看過小弟單子上的數字,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當過藥鋪學徒和一路上的曆練,隻家人在的情況下,熟練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換做他的話,一上來就將規矩定好,犯了錯按照嚴重程度接受相應的處罰,這樣對努力認真乾活的人才公平。
冷雲和冷晨極度相似的小臉上眉頭蹙起,接著分析:“而且這種人也不適合再派去管理彆的莊子或者做管事的活,之前來錢太過輕鬆,以後的活,銀子少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吃苦受累的活也看不上。”
冷天不懂之間的彎彎繞繞,大咧咧的看到好的一方麵:“好在王妃是將這個莊子送給我們,不然烏把頭說不定比往年更貪!”
要是王妃送他們的是彆的莊子,豈不是白白又損失了不少。
“即使不送給我們,烏把頭也無法繼續管理莊子了,王妃已經不準備再忍。”冷晨搖頭,目光清澈透亮。
“周邊的下人又不是傻的,世上也沒不透風的牆,誰不知道或多少猜到烏把頭得了多大的好處?前麵幾年王妃做到仁至義儘,如今這個處理結果反而是大快人心!彆人非但不會同情烏把頭,反而會覺得他罪有應得。”冷雲覺得王妃先揚後抑的處理手法很好。
那畢竟是王爺乳母的兒子,若是一上來就用雷霆手段狠狠打壓,彆的下人會認為王妃不講人情,遙王說不定還會覺得王妃不留情麵,為了一個管事的,影響了夫妻情分就不好了。
而今,多年過去,烏把頭非但沒收斂,反而愈加誇張,連遙王都看不下去並摸清他裝可憐賣慘的套路,再出手加以整治,彆人隻會拍手稱快。
溫暖暖也認為確實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