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頭亂發,滿臉都是臟汙,一來就跪在了孟家興他們麵前,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帶著五六歲小女孩兒的婦人也跪了下來。
隻見那人對著孟家興他們就磕了個頭:“孟村長,老天有眼,咱們終於遇到認識的人了,您得幫幫咱們呀!”
“你們是?”孟家興覺得有些眼熟。
白成祥雙眼一瞪,“你們......你們不是薛老二和薛老大的媳婦兒嗎?”
薛老二見他還認識自己,一臉的驚喜,他不知白成祥姓名,隻眼含希望道:“這位大哥,您還認得我真是太好了,咱們就是薛家村兒的人啊,咱們再找不到熟人作保就要變成流民了!”
白元霜仔細看了看他那張臟兮兮的臉也認出來了,這不是他們途中遇到的那個薛家村兒的人?他家三弟為了搶老爹的吃食,將自己大哥都給砍死了。她提醒了村長兩句,孟家興也想起來了。
孟家興忙將他扶起來問:“究竟怎麼回事兒,你們起來,慢慢兒說!”
他們兩方人不知道,其實他們隻不過相差一個時辰前後腳到了梓州府,所以都遇上了那場暴亂。
薛老二眼角帶淚的說:“我們在梓州府遇到黃巾軍暴亂,村兒裡的人死的死,走散的走散,連我爹也......”
想起暴亂中被誤殺的老爹,他抹了一把淚泣不成聲。
倒是他身後薛老大的媳婦兒接過了話,紅著眼睛,摸著女兒小小的腦袋說:“咱們在梓州府找了兩天都沒找到薛家村兒的人,咱們隻能跟在其他災民身後繼續走,昨兒好不容易到了潭江府,也聽說要安置災民的好消息。
可咱們戶帖早在混亂中弄丟了,官差說了,咱們沒有戶帖隻能......嗚嗚......隻能成流民,沒辦法安家落戶,也沒辦法分到糧食,除非能找到......嗚嗚......找到相熟的三人聯名作保,證明咱們不是逃奴或逃犯......”
“娘......嗚嗚......”小女孩兒看自己娘又哭了,她忍不住抱著母親的腿也抽泣起來。
孟老太見幾人可憐,直搖頭:“哎,真是造孽啊!你們就沒找到一個村兒裡人?”
薛老二將眼淚擦乾回道:“災民太多了,想要找到太難了。我們昨兒聽說要人作保後,已經到處在災民裡找,就是想看看還能不能遇到幸存的鄉親也來到了潭江府,可惜找到今天才讓我們看見了你們!”
孟家興問:“可咱們也不是一個村兒的,官老爺認嗎?”
薛老二激動的說:“孟村長,咱們沒有辦法了,哪怕有一絲希望也得試試啊!求你們幫幫咱們吧!”
“妞妞,你快,你快求求村長叔!”薛老大的媳婦兒知道聯名作保,那就是要讓彆人承擔一定的風險,雖然他們家確實之前是良民,可不見得人家願意趟這個渾水。
白元霜見狀,忙給自己老爹使了個眼色,讓他走開點兒,他們家都是身份作假的人,最好彆去摻和,到時候出問題大家都可能受連累。白成祥本也聰明,也跟女兒越來越默契,知道她的意思便佯裝咳嗽著退到人群後麵去了。
孟老太見小姑娘瘦得下巴尖尖,一雙眼睛大的出奇,衣服又臟又破,忙將要跪下的妞妞給扶著不讓。她一個婦道人家沒見識,隻看了兒子一眼,希望能幫就幫上。
薛老大的媳婦兒見他們猶豫,忙哀求道:“孟村長,求您幫咱們試試吧!”
孟家興歎了口氣:“也罷,咱們就說在逃荒途中遇到過薛家村兒的人,也一起在半道上取過水,算不上熟人,但也算是幾麵之緣,將這些跟官差和書吏們說明,若他們說行便行,若不行咱們也沒辦法!”
薛老二聽了喜極而泣:“多謝孟村長,多謝孟村長!”
孟家興問了問其他人,自願作保的便跟他一起去,村裡人倒還給孟家興麵子,完全看在他的份兒上決定去幫忙。於是孟家興、袁寶、楊青山他們三人帶著薛家幾口人去城門口說明情況,幫助薛家登記戶籍去了。
孟冬至對孟老太說:“奶奶,我昨兒寫信給三爺爺,告訴他若收到了信,今兒午時在城門口一見,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跟爹一起去,順便等等三爺爺!”
孟老太連連點頭:“好啊,見到你三爺爺,就跟她說咱們現在還好,就是不知道將要分到哪裡安置,等安定下來了再去看他。不要學你二奶奶叫苦,咱們這麼多年沒見,不能一來就給人家添麻煩知道不?”
孟老太現在是真的這麼想,他們很快就能安定下來了,能不麻煩彆人就不麻煩。
孟冬至笑了笑,拉住老太太的手說:“孫兒辦事,奶奶您還不放心嗎?”
“好好,我知道我孫兒有分寸!”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
孟冬至這才離開,快步跟上自己老爹往城門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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