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祥背著背簍下山的時候腿腳有些發飄,他第三次擰了一把自己的臉,依然有痛感,事不過三,他終於相信自己沒做夢了。
他如今背簍裡雜草掩蓋下的確實是琉璃杯!
是他目前看到過的質地最好的琉璃杯!
白元霜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看了看周圍沒人便說:“爹,您可得注意腳下啊,要是腳滑摔個跟頭,這打碎的可是一堆能賣銀子的!”
白成祥回過心神,摸了摸自己放在衣兜裡的信,一臉小心翼翼道:“閨女,咱們一會兒回去了,立馬去縣城買紙錢,按照人家主人說的,每年燒幾張紙錢給他。”
他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不然,我怕他晚上會來找咱們呀!”
白元霜連連點頭,為了讓自家人花這筆錢花的安心,她在裝有琉璃杯的櫃子裡還放了封信。信箋陳舊,還有被雨水侵入過的痕跡,落款日期是前幾個月,而上麵隻是捏造了一個虛構的故事。
大意便是琉璃杯的主人過繼的兒子不僅不孝順,還整日惦記他的一點兒家產。他得了不治之症,隻有一兩個月的壽命了。所以,他趁著還能走動的時候,寧願將自己喜歡收藏的幾套珍貴的琉璃杯給埋葬在遠山上也不願意他死後落入繼子手中。
另外信裡強調,希望若有緣人得到了,就每年清明時節給他燒幾張紙錢便可,因為他能預料自己死後是不指望有人給他祭拜了。
白元霜隨筆胡寫的故事,白成祥卻是當成了真,一路上惦記著買紙錢。白元霜也由著他,本來就想讓家裡人能夠心安理得才編的這個故事。
白成祥摁了摁還在砰砰直跳的胸口,“閨女,你說,這麼好的事兒咋就被咱們給碰上了?”
還不等自己女兒回話他便自顧自的嘀咕道:“難道是你奶奶在保佑咱們,我前兩天晚上夢見她讓我彆著急,活計總能找到的,日子也總能過下去的!”
白元霜雙目一瞪,她很想告訴老爹那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不過此刻她隻想加油添醋:“這麼巧?爹,我昨兒晚上也夢到奶奶了!”
“是吧?是吧?我就說咱們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再走點兒好運,肯定是你奶奶保佑咱們!”白成祥突然有些激動,眼圈兒有些泛紅的說:“等到十二月份是你奶奶的周年忌日,到時候咱們在家裡也給她多燒幾張紙錢,還有你爺爺他們的。”
白元霜點點頭問:“爹,這個真的很值錢嗎?”
白成祥見前麵有人上山,機械的微笑著點了點頭,等走遠了才回道:“你爹我在酒樓裡乾過,知道有些尊貴的客人喝酒還喜歡自帶酒具,什麼玉的,琉璃的,總之,有錢人的世界你不懂!”
白元霜嘿嘿一笑:“我不懂不要緊,爹懂就行,咱們賣出去可就是一大筆銀子呢!”
白成祥也高興的發飄,下山連柴都不撿了,就想趕緊回去讓夏氏也知道。
白元霜其實隻拿了三套出來,以他們現在的身份,有些東西多了反而會招來禍端,他們就算要去將其變賣為現銀,也還得注意妥善的處理。
父女倆一前一後的下了山,快走到小木屋時,白元霜看見一個微胖的身影在小木屋前徘徊。
這......這不是上次跟莫臘梅在山上的那個叫小玉的姑娘嗎?
白元霜不知道她是哪家的閨女,可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了。
圓圓的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那抹的紅胭脂隔著一段距離都很顯眼。
那姑娘有些猶豫的抬起頭,剛好看見父女倆走了過來,看見白元霜的一刻,她眼裡滿是心虛。正轉頭想往回村的方向走,木屋二樓便一盆水倒了下來。
“啊!”烏小玉被當頭淋了一身,尖叫著跳開。
白成祥和白元霜沒料到會這樣,都嚇了一跳。
白元霜抬頭便看見二樓的紅蓮皮笑肉不笑的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樓下有人,所以才將水往樓下潑的,姑娘您沒事兒吧?”
烏小玉被淋得滿身都是水,頭發濕淋淋的搭在臉頰上,可是她什麼都沒說,隻雙目通紅的跺了跺腳,一臉委屈的跑了。
這一幕把父女倆看得目瞪口呆,紅蓮不甚在意的望了他們一眼便走開了。父女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不關他們的事兒,於是繼續往前走了。
紅蓮剛轉身,便看見從門外走進來的洛雲霄,她眼神有些閃爍:“少爺,您是不是餓了?奴婢去給您做些吃的。”
洛雲霄冷冷的問:“你剛才在做什麼?”
“我......奴婢是怕她打擾到少爺,少爺您不是也不喜歡她在咱們屋子附近晃來晃去嗎?”紅蓮鼓起勇氣回道。
洛雲霄冷笑兩聲,黝黑狹長的雙眸像是含了冰一樣,“滾出去!回你該回的地方!”
紅蓮沒想到一個不相關的人讓少爺如此生氣,她忙跪下低聲求道:“少爺,您彆生氣,奴婢隻是想讓少爺清淨清淨,您若不喜歡,以後奴婢再也不這樣了!”
洛雲霄慢慢的低頭,看著她的頭頂一字一頓的說:“我討厭彆人自作多情!更討厭你自作主張!你收拾東西離開吧!”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房門。
“少爺!少爺!您彆趕奴婢走啊!奴婢以後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紅蓮跪著往門口挪動了幾步,可哪裡能得到半分憐惜?
武大皺著眉頭走了進來,對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人說:“你能留在少爺身邊本就不容易,明知道少爺最不想跟你主人有瓜葛,為何還要接受他的幫助?藥草咱們自己會尋到,不用彆人幫忙!”
他怕她還不走,於是又加重語氣:“你知道少爺的脾氣,若你待會兒還出現在他麵前,你知道後果?趕緊離開吧!”
武大說完也走了,隻留下紅蓮一臉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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