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李總管熬不住時就睡在皇帝床前的腳榻上隻蓋了床被子。
白元霜在寢宮的廳堂裡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著沙漏緩緩而下,知道已經快要子時了,也就是十一二點鐘。
突然,她聽到外麵有人在喊著火了。
白元霜一個箭步出去打開了宮門,隻看見六個守門的暗衛都不約而同的望向皇城方向。
“出什麼事兒了?”她看向那起火的方向,顯而易見在皇城城牆處。
今夜前半夜負責值守的一個暗衛,白元霜知道他叫鳴鷹。
隻見他麵帶憂慮的說:“元霜姑娘,好像是皇城的狼煙燃起了!若不是有人叛亂或外敵入侵,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快!我們快稟告皇上!”
另外一個暗衛剛說話完,出來看見情形不對的李總管已經跌跌撞撞的跑進去喊道:“皇上,不好了,有人在攻皇城啦!”
鳴鷹對其中一個暗衛喊道:“快去衛所處通知衛長,讓他帶著所有暗衛前來保護皇上的安全!”
彆人怎樣他不管,他們暗衛唯一的任務便是保證皇上的安全。
“是!”那人速速而去。
剛走沒多久,一群持刀的禦前侍衛便步伐整齊劃一的跑了過來。
沒想到領頭的不是侍衛統領,而是一身勁裝、腰間彆刀的皇後鄭玉書,以及同樣裝束的紅蓮。
“皇後娘娘?紅蓮?”鳴鷹驚詫的喊了一聲。
白元霜看她們的樣子就來者不善。
皇後冷笑一聲說:“本宮要見皇上,你們讓開!”
鳴鷹立刻拒絕道:“沒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承明宮半步!”
“你是要來見朕?還是要來殺朕?”
一道冷冽的聲音從宮門內傳了出來,隻見易博淵挺直了腰板走出來,他身邊的李總管想扶他被拒絕了。
紅蓮見到他出來,有些心虛的低垂了下雙眸。
皇後看著這個外強中乾的男人,她輕蔑一笑:“走到今日,不都是你逼的嗎?你偏寵那個圖謀不軌的長平侯,把他不知從哪裡帶回來的野種當已死的二皇子,又把來曆不明的庸醫當神醫而拒絕其他太醫的診治!皇上啊,臣妾看你不是老糊塗就是病糊塗了!”
白元霜眼角一抽,哇塞,這女人還真會狡辯。
“放肆!皇後娘娘可知你今日所言已經是大罪?”李總管斥責道。
皇後雙眼一橫,李總管瞬間被壓迫得氣勢矮了半截。
易博淵咳嗽了兩聲忙憋了回去,拍了拍手笑道:“真是朕的好皇後啊,這是不打算顧念夫妻情分了?”
皇後抽出腰間的大刀直指易博淵的方向語氣淡漠的說:“談什麼夫妻情分?你在鬼穀關拋妻棄子的時候可是眼睛都沒眨一下,很是鐵石心腸,果斷得狠呀......指望靠你這樣的男人,還不如靠我自己和我兒子呢......”
這話一落,周遭突然雅雀無聲。
“咳咳......”易博淵雙眼緊閉的咳嗽了兩聲,臉色又是慘白,又是漲紅。
以白元霜對他的了解,這的確是踩在了他的痛處上。
李總管和聞訊而出的江老爺子都站在他身邊試圖去扶他,易博淵卻一把抽出鳴鷹的劍對準皇後的方向說:“朕隻是病了,不是死了,你真當朕能任由你拿捏?”
皇後驕傲的看了眼紅蓮說:“你的其他暗衛已經被紅蓮全下了藥了,他們來不了了!”
“紅蓮?你竟然真就這樣背叛皇上了?”鳴鷹震驚,紅蓮卻冷著臉不語。
皇後又繼續道:“宮裡的守衛軍都被派去拱衛皇城了,而我身後這群禦前侍衛可都是我表兄一手帶出來的!”
“喔,對了,駐守京城的五軍都督府,除了長平侯率領的左軍都督府和我父親率領的右軍都督府,其他三支督軍相信此刻已經全部被我父親拿捏在手中,現在已經在攻城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勝算?”
鄭玉書說得很暢快,她就是想看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從不肯給他一點兒溫情的男人是如何在她麵前露出膽怯和慌張失色的。
白元霜聽了皇後的話暗想難怪易博淵會忌憚鄭家,鄭國公有爵位同時掌管右軍都督府,他大兒子是戍邊將領,他族裡的人還當了皇帝的禦前侍衛統領,這種局麵恐怕也是當時為了順利登基而形成的。
不過白元霜不信皇帝會這樣就被她掌控了,果然他沒有絲毫的驚慌,隻苦笑一聲說:“皇後你知道朕為什麼不願意立泰兒為皇子嗎?”
皇後挑眉,她從來都沒懂過這個男人。
“因為你爭強好勝,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哪怕是有一點兒隱患,你都想扼殺在搖籃裡!”易博淵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泰兒年幼,才六七歲的稚子,就算朕不在了,他坐上皇位你也會覺得不穩當,你不會善待其他幾個年長的孩子的!”
易博淵將鋒利的劍尖重新對準她大聲嗬斥:“你說朕說得對不對?!”
皇後難得心虛的雙眸一閃,然後梗著脖子喊道:“那又怎樣?登高位者不拘小節!”
易博淵點點頭,“朕最後問你一句,你今日若真成事,會給朕留條生路嗎?”
皇後看向他,眼裡帶了幾分複雜難辨的情緒,腦海裡難以控製的想起成親時、隨戰時的一幕幕。
她雙眼有些泛紅的低聲說:“雄鷹折了雙翅,即便無人趕儘殺絕,他也會失去活著的勇氣和樂趣!”
易博淵緊握了一下手上的劍,她此刻的態度決定了她一會兒的下場。
“去!給本宮將這裡所有的人都先抓起來,有違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皇後一聲令下打斷了皇帝的思緒,她身後的侍衛全都蜂擁而上,白元霜見狀忙趁人不備已從空間裡抽出兩把大刀準備火拚,在皇帝的援軍沒來前,她可不能把小命給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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