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後的傷亡人數不少,但凡離得近點的都無可避免的被餘韻波及,更何況在最中心地帶的,能搶救回來都是萬幸。
薑落那天在幫醫生照顧傷者時,一旦空下來就會朝著北邊望過去一眼。
她拖著剛從救護車裡下來的身子,一聲不吭地幫護士遞東西,當跑腿,沒讓自己閒著。
“嫂子,我們命硬,能扛得住,你快去歇會吧。”
薑落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沒一點血色,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仿佛隨便從外界借股力就能輕易推倒。
怎麼看都像是最應該躺在病床上的人。
可薑落不想讓自己閒著,一旦閒下來,滿腦子都是沈繹。
他還沒有回來。
然而在得知程隨與失控的警車一同摔下公路時,薑落手一抖,紗布和針管應聲落地。
“怎麼會….?”
她難以置信的喃喃道,而後立馬抓住傳達消息的這個人。
“有人去救援了吧?那沈繹呢?沈繹他怎麼樣了?”
那個人被薑落的狀態嚇了一跳,但還是解釋道消息傳回來的不多,這會兒應該都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
而且沈繹見到第一批趕過去的人時,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先救程隨,不用管他。”
就知道。
薑落咬著下唇,就知道沈繹他不可能在看到隊友有危險後,還會依舊選擇下令抓人,即便他也身負重傷,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資源先緊著隊友。
犯人可以再抓,但人沒了,那都是愧疚終生的事。
程隨是沈繹一手帶的人,他要是出什麼事,沈繹不可能原諒自己,一年前就是這個原因,直到現在沈繹心裡都有一個結,始終沒解開。
重傷的警員已經被送去了醫院,護士見薑落虛弱,想帶她一起回去休息,可她搖搖頭,堅持要在原地等著。
一晚上她都沒有離開,和守在這裡沒辦法參與行動的警員一起等待捷報的消息。
在那縷窺破雲霧的天光灑下來的同時,她看到了北邊一輛打著遠光燈的警車,衝破霧靄,疾馳而來。
薑落睫毛輕顫,從臨時搭的簡易帳篷裡小跑出來,直奔向馬路邊。
遠光燈剛要晃在她身上,轉而又切換了近光燈,避免那刺眼的光線讓她不舒服。
警車也正好在她麵前停下。
薑落徹底看清了車裡的人,瞬間紅了眼眶。
是他回來了….
沈繹推開門下車,抬眼看著那一臉憔悴的姑娘,心疼的不得了,緩慢地鬆開唇,嗓音沙啞的喚:“落落,我回來了….”
薑落眼眶漸漸蓄滿了淚水,快步上前想要抱住眼前的人,可沈繹卻蹙起眉,往後退了一步。
他抬手,用乾淨的手背撫過她臉頰上的淚珠,語氣憐惜又無奈,“我身上臟,彆碰。”
在看著救援隊把崖底的程隨帶走之後,他才讓護士幫他簡單處理一下傷口,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麼血淋淋的滲人。
然而胸口的刀傷剛止住血,便馬不停蹄地隨手奪了一輛警車,調頭,轉彎。
有了那塊平安符的阻隔,卸掉了傅和大部分的力,傷口並沒有很深,至少在他身上,有這點傷並不算什麼。
“沈繹——”
副局剛找了人讓把沈繹也摁在擔架上,一同拉去醫院治療,還沒找到人,就看到一輛車屁股對向他,很快消失在視線儘頭。
“那是誰?乾什麼去了?”副局隨便撈住一人,隨口問。
那人悻悻,“好像是沈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