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柳小柔從未覺得時間流逝的如此之快,見或不見,就在一念之間。
她想他,她想念向柏凱,她想親口詢問他,這將近半年未見的時間裡,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此時此刻,柳小柔已經顧不得其他,她隻在意自己的情緒,在意與他的重逢,在意同他說上幾句話。
她伸出去的手用力按在了門鈴上,沒有絲毫怯懦。
既然老天爺讓他們相見,那就應該見,沒什麼難關是她柳小柔突破不了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當門口的對講器響起雜音,裡麵傳出女家傭的聲響,“你好,你找誰?”
柳小柔的心在這一刻開始砰砰亂跳,她鼓著勇氣,開了口,“我是來做家教輔導的。”
大門“哢嚓”一聲開了鎖,柳小柔推開重重的防護鐵門,她走進花草蔥鬱的院落,明明即將變冷的天,院子裡的植被和鮮花卻被養的嬌嫩欲滴。
此時,麵前的家門同時打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中年女家傭,家傭衝著柳小柔交代道,“麻煩老師稍等一下,孩子們去屋裡換衣服準備課本了。”
柳小柔踏進家門,寬敞的大廳裡散著淡淡的清香,樓上樓下兩層,到處都是男孩子生活的痕跡,籃球、遊戲機,隨意散落的運動外套。
柳小柔站在沙發邊,家傭去走廊裡側的房間催促兄弟二人。
柳小柔對著屋內巡視一番,安安靜靜的房子裡,似是能聽到她躁動不安的心跳。
她留意到了右手邊的牆壁上掛著的一副畫,那畫被裱在玻璃框裡,蠻大的一幅畫,色彩鮮豔惹人眼目。
那是一片黃昏下的稻田,女孩赤著腳在稻田邊舞蹈,身姿曼妙神采奕奕,而女孩的身後,是一朵向陽而開的向日葵,茂盛綻放。
柳小柔記得那一幕,她永遠記得。
她也記得,那日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向柏凱,而向柏凱就是那朵大大的向日葵。
她心裡酸酸的,難掩的情緒因為這幅畫,再次發酵沸騰。
她感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時隔半年的相見,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柳小柔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等家傭走回到她麵前,家傭客氣道,“老師先坐下休息,我去給你們準備茶點。”
家傭想起道,“哥哥的眼睛不太好,咱們就在一樓授課吧?餐廳地方很大,也為老師準備了白板教書。”
柳小柔哽咽應聲,“辛苦了。”
家傭轉身去準備茶點,柳小柔難忍的追問道,“哥哥的眼睛……是……”
家傭很委婉的笑了笑,提醒柳小柔,“哥哥不太喜歡彆人議論這件事,麻煩老師多留意了。”
家傭走後,柳小柔的目光落在走廊出口處,她現在漸漸感知向柏凱雙眼失明一事的嚴重程度,她開始後悔,不應如此冒進的按下門鈴同向柏凱見麵。
可若是今天錯過,她知道她一定會後悔。
當走廊裡傳出歡聲笑語,向陽的聲音,向柏凱的聲音,那些熟悉的聲音回蕩在她耳畔。
柳小柔的緊張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以至於,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親眼看著,向陽推著輪椅上的向柏凱從走廊出現,她看著衣著光鮮精氣神十足的兄弟倆,麵帶微笑的出現在她麵前。
直至,向陽的目光同柳小柔對視,所有的尷尬與不安撲麵而來,打破了這份寧靜與美好。
那些無聲的不解與揭穿,在柳小柔和向陽的心底四處撞擊,柳小柔的目光落在向柏凱的身上。
此時此刻的向柏凱,對當下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但他漸漸感知到了周遭氣氛的過分寧靜。
向柏凱微微側頭,衝著向陽說道,“向陽?怎麼了?”
向陽一時語塞,他的目光落在柳小柔的身上,他隻得暫時掩蓋當前的事實,“哥……等下。”
向陽繞過輪椅,兩步走到柳小柔的麵前,他不知如何開口,他握住柳小柔的肩膀,意圖將她帶離這裡。
可柳小柔定在原地不願走,她死死盯著向柏凱,她的眼淚盈在眼眶,她想開口說話,可眼前,麵色緊張的向陽乞求的看著柳小柔的眼,他低聲懇求,“求你了……”
柳小柔微微仰起頭,她試圖阻止眼淚滑落,向陽拉過她的肩膀朝家門外走去,身後,向柏凱開口詢問,“向陽,是出什麼事了嗎?”
一向敏感的向柏凱察覺到了氛圍的怪異,他衝著向陽和柳小柔的方向,再次開口,“不是說老師已經來了嗎?”
向陽強顏歡笑,回頭衝向柏凱說道,“哥你等下,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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