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夢帶路,前往寺廟。
天色入了深,越是往郊外方向行駛,冷空氣便愈加明顯。
朱夢的車子開在前頭,載著向明遠,向陽的車子跟在後頭。
車內,衛昊駕車,向陽和柳小柔坐在後車座。
向陽無法安下心來,從得知徐雅芝出事到現在,他猶如被抽掉了魂,柳小柔說了很多安慰他的話,可都被他屏蔽在耳外。
向陽對著車窗外發呆,柳小柔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衛昊阻止,“讓他自己緩緩吧,這會兒跟他說什麼都沒用。”
柳小柔默默歎氣,她能理解向陽的心情,而她也的確沒辦法舒緩向陽的情緒。
車子接連停在寺廟門外的停車場,寺廟已經關門,這裡幾乎見不到人影。
所有人下了車,向陽衝著衛昊說道,“你就守在原地吧,在這附近走走,萬一母親原路找了回來……”
衛昊應聲,“好,我就在車場附近搜尋,你們去樹林裡,但是要注意安全。”
朱夢伸手指了指寺廟外側圍牆的最深處,“那邊,黑壓壓的一片,我是在那裡接到我媽的,裡麵的樹林很大很深,就憑我們幾個人是找不到的。”
向陽徑直朝著黑壓壓的方向走去,柳小柔緊步跟上前。
向明遠被迫追隨,邊走邊道,“向陽,這件事交給警方去調查搜尋吧,白天報案徐雅芝失蹤的時候,他們肯定已經大範圍的搜尋過了,而且今晚預報有暴雨,你去了也沒用。”
向明遠到底是年紀大了,跑幾步就喘,朱夢攙扶著向明遠的手臂,擔憂道,“老公,要不你回車上吧,你折騰一天了。”
向明遠定在原地緩了緩,作罷道,“我不跟著他們去了,我現在都沒有完全醒酒,胃裡一直在反酸水。”
朱夢朝著向陽的方位望去,說道,“老公,我去給向陽指個路,然後再送你回家。他們這麼找是肯定找不到的,警方現在都沒辦法斷定徐雅芝到底是失蹤還是死亡,起碼要等查出線索才行。”
向明遠沒好氣,“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那個媽惹的禍!”
朱夢識相閉嘴,她急忙道,“我去給向陽指路,你在這等我啊。”
朱夢一路小跑,追上了向陽和柳小柔。
黑漆漆的樹林裡,地麵上有行人踩出的小路,也有車子開進去的輪胎印記,但很明顯,這印記不是一輛車開出來的效果,此處應該經常有車子進出。
但輪胎印記並沒有向內延伸太遠,因為再深處就開不進去了。
朱夢說道,“裡麵應該有一條小河,我媽出來的時候,渾身濕透,她應該是在河水裡清洗過,你們可以去靠近河流的地方找一找。”
朱夢膽怯,“我就不進去了……我這一身衣服和鞋子,也不太適合。”
向陽沒理會朱夢,大步朝著裡側走去,柳小柔邁上前,手裡握著提前準備好的手電筒,給向陽的腳下照明。
當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朱夢鼓起勇氣,衝著向陽呼喊道:“向陽!我真的不知道錢虹對徐雅芝做了什麼,我不是幫凶,我沒想過害徐雅芝!”
喊完此話,朱夢心裡稍稍舒坦了點,雖然向陽並沒有回應她的解釋。
朱夢站在樹林的入口處,周邊靜悄悄冷颼颼,她身上的衣服薄薄一層,肌膚涼冰冰。
此刻,她覺得自己的情緒很奇怪,有點愧疚,又有點竊喜。
那份愧疚來源於錢虹對徐雅芝的惡行,以她對錢虹的了解,她覺得,徐雅芝十有八九是遇害了。
錢虹是她的母親,是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家人,她最了解錢虹,也最知曉錢虹的各種情緒習慣。
她很少見到錢虹這般慌張的模樣,甚至是發展到精神瘋癲的程度。
前來寺廟的一路,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合理的解釋隻有一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錢虹定然是做了虧心事,才會發瘋。
錢虹嘴賤膽子小,雖然一肚子陰招壞招,可一到真正動手的時刻,她總會找來替罪羊。
而這一次,怕是錢虹自己動了手,所以才會驚恐到神經失常。
錢虹嘴裡的那一句句“我沒有殺人”,大概率是嘴硬狡辯,朱夢最了解錢虹,錢虹到底有沒有做虧心事,從麵相上就可以看透。
讓朱夢竊喜的是,如果徐雅芝真的死了,那麼,她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既除掉了徐雅芝,又除掉了錢虹。
從此,她的人生不再有任何牽絆,她隻需要回到向明遠的身邊繼續做舔狗,維係她衣食無憂的生活,而後找個合適的機會,除掉向明遠和向陽即可。
她可以找周舟聯手,可以和周舟做條件交換。
想到這,她心裡一陣痛快,她好像因禍得福了。
幾分鐘前,她心裡的慌張和恐懼,這會兒都隨風而去。
她想著剛剛在警局那會兒,向明遠替她講話的模樣,她頓時有了底氣和安全感,那向明遠還是惦念她的,並不是完全沒感情。
身後不遠處,向明遠的聲音傳來,“朱夢!你完事沒有?我們回家吧!”
朱夢轉頭道,“來了老公!回去我給你熬薑湯喝,把胃調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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