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準備起身的一刻,他險些因為身子不穩而昏倒,柳小柔急忙攙扶向陽,而後從向柏凱的手中,接過了日記本。
向柏凱微微笑,繼續衝著向明遠說道,“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早就知道了。要我親自說出口?還是你來跟大家解釋?”
向明遠氣急敗壞,“柏凱!你不要胡言亂語!”
向柏凱笑了笑,“看來您還是沒勇氣說出口,那就我來講,怎麼樣?”
向明遠準備阻止的一刻,向柏凱輕描淡寫,“向陽不是我母親的孩子,雖然他也是向明遠的骨肉,但他和我的母親,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向柏凱說道,“向陽的生母,叫苗舒曼,是向明遠當年的外遇。這也是為什麼,幾年前的親子鑒定,會順利通過。”
向明遠拍桌而起,他走到向柏凱的麵前,伸手便狠狠扯起向柏凱的肩膀,“向柏凱!停止你的胡言亂語!”
向柏凱仍要繼續說下去,向明遠揚手便要朝著向柏凱揮拳而去。
這時,飯桌上的向陽聲嘶力竭,“彆動我哥!你敢動他!”
向陽站起身,猙獰的麵孔下,複雜的情緒交纏在一起。
自徐雅芝離世,向陽如似被抽走了魂魄,那些個日日夜夜裡,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挺過去的,他會在半夜驚醒,醒來後渾身冷汗,甚至打濕了床被。
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向柳小柔求助,兩人整夜整夜地開著語音電話,哪怕不說話,隻要電話裡有電流的雜音,他都能安穩一點。
那種痛苦和失去,比萬箭穿心還殘忍。
這段日子,柳小柔從向陽嘴裡聽到最多的一句話便是:我沒有媽媽了。
那是向陽最無助的呼救。
當初,向陽好好生活的信念是徐雅芝給的,他第一次體驗到母親的溫柔和美好,第一次感受家的溫暖。
那六年的國外生活,他遇到過無數艱難險阻,可每次想著就快回國了,就快回家見到徐雅芝了,他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向陽在徐雅芝的身上有太多寄托,可那份寄托,如今落了空。
眼下,向陽一手握著日記本,另一隻手抓在柳小柔的手臂上。
他的雙眼布滿紅血絲,額頭青筋暴起,他壓抑許久的感情,下一秒就會衝破爆發。
他剛剛看過了日記本裡的內容,那上麵的一行行字,如一根根針,紮得他體無完膚。
致向陽:
向陽,媽媽希望這個秘密,永遠不會被任何人知曉,就像媽媽對你的信任,相信你是向陽而生的好孩子。
有時不得不感歎,人生際遇多有坎坷,而生命中的很多經曆,都是老天爺的提前安排。
蘇醒後的那段日子,我感恩身邊的每一個人,感恩你們對我的不放棄,也感恩你們曾經給過我的美好記憶。
在我昏迷的日子裡,那些珍貴的記憶畫麵不斷衝擊著我,催促我快快醒來,不要辜負了你們對我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