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昊深呼吸,鄭重道,“我哥喜歡你,他特喜歡你,喜歡到連表白都沒勇氣。你見過他認慫的時候嗎?沒有吧!但在你這裡,他是一次又一次的破例。你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吧?在我們看來,你和我哥就是最適合的人,你也是喜歡我哥的,對不對?”
衛昊說完這些話,他心裡鬆快了不少,他今天就是來給向陽長臉伸張正義的,如今向柏凱回來了,且是帶著滿滿的攻擊欲而來,他衛昊不能坐視不理,他就是要替向陽爭取。
柳小柔很茫然,很無措,這並不在她的理解範疇內,況且,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她和向陽是從小好到大的,情同兄妹,那種好,早就超越了朋友關係,乃至於,柳小柔覺得向陽是自己親人,和血緣一樣重要的親人。
唯獨,她從未把向陽往情愛的方向去考慮,從未有過。
因為她對他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們經曆的苦難也實在是太多了,這樣一種並肩作戰的戰友關係,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純粹到不能再純粹。
這是柳小柔第一次聽聞這般讓人無措的話,她瞬間什麼都不會了。
茶水間的氛圍尷尬不已,衛昊也漸漸意識到,自己過於嘴快了。
可說都說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怎麼也收不回來了。
衛昊自知有些衝動,可如果不衝動,就這麼看著柳小柔被向柏凱搶走,向陽該怎麼辦?
衛昊趁熱打鐵,語氣略有緊張,“小柔,我哥真的很喜歡你,是不要命的那種喜歡,喜歡得小心翼翼。可能你以前沒往這方麵考慮過,但我求你了,你考慮考慮我哥吧,他真的很適合你不是嗎?你們都好了多少年了,做男女朋友真的非常完美!反倒是那個向柏凱,傻逼一樣,我就沒覺得他哪裡好!”
衛昊深吸氣,“我今天和你說的這些話,你彆跟我哥說,我怕他乾死我。我就是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哥能照顧你,能給你幸福,隻要是你想要的,他拚了命都會給你。可他就是不敢對你表明心意,今天我幫他說出口了,我承認我魯莽了,但我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我求你和我哥在一起吧,求你了!”
說罷,衛昊一口氣吞掉了杯子裡的冰水,以及兩顆涼得刺骨的冰塊。
衛昊大步走出茶水間,他也蠻緊張的,比他給阮潔瓊告白還緊張。
茶水間內,柳小柔愣在原地發呆了許久。
那種感覺,如似上了天遁了地,兩個來回下來,她暈乎乎的。
她恨不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夢,恨不得自己從未聽過那些話。
衛昊是不會騙她的,柳小柔深知這一點。
而這也是她第一次,重新審視她和向陽之間的關係。
她似乎理解了,這些年向陽對她的好,也理解了向陽的刻意保持距離。很多關心和保護,都維係在一個剛剛好的維度,以朋友之名,以家人的名義。
她也記得,向陽連夜同她講述的,過去的那些故事,那些和向柏凱有關的細節和感情。
向陽喜歡她,向柏凱喜歡她。
而在她失去記憶之前,她是深愛著向柏凱的。
她在聽聞那些過往時,好似在聽彆人的故事,她有些難以代入,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執著。
如今的她忘了很多事,更忘了那份刻骨銘心的感情。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忘記,她查過很多類似的案例,有人回答說,人是感情動物,有理性的一麵,也有感性的一麵,或許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機製,人往往會選擇性的遺忘很多痛苦的回憶,從而留下美好的。
柳小柔覺得,她就是這樣進行自我保護的,她忘記了過往刻骨銘心的經曆,忘記了那種深愛的感覺,於她而言,忘記是最好的選擇。
她站在茶水間恍惚了很久,向陽還是從前的那個向陽,而向柏凱卻是嶄新的存在,需要她重新去認識。
若是非要在向陽和向柏凱之間做出一個傾向性的選擇,她哪個都不會選,因為她覺得,她好像喪失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那一槍,帶走了她很多東西。
她覺得自己冷冰冰的,或是說,她從始至終都是個冷冰冰的人。
從多年前她赤腳跑出鄉村囚籠開始,從她跑出劉嬸和楊富貴的魔爪開始,她就已經是個冷冰冰的人了。
這個世界並沒有給她太多溫暖,童年被遺棄,奮力逃回城中後,又被柳華誌嫌惡。
那些和利益相關的各種殘酷真相,讓她在小小年紀,便懂得了生存之道。
她也有溫暖的一麵,可她的確沒辦法百分百的去相信其他人。
偶爾,她會聽倒向陽這樣評價她,失憶後的柳小柔,心更狠了。
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心狠,她隻是在遵循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優勝劣汰,所有人都不會在她的世界裡久留,所有人終歸會成為過客。
她得到的和失去的,就是這樣向她證明的。
當情緒逐漸冷靜下來,柳小柔呆呆地望著窗外,一片晴朗安好。
她漸漸在心裡有了想法,如若,她的存在對向陽和向柏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決裂,她會自覺退出。
她不會傷害任何人,特彆是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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