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喝大了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有人喝大了東倒西歪不能自理~
有人喝大了又哭又唱狂撒酒瘋~
有人喝大了絮絮叨叨成了話癆~
你是abcd哪一種?自行認領。
不知徐郅恒真喝大了會是什麼樣,可許玖玥看得出,昨晚絕對沒到他的量。
兩人早已定下行程,周六起早要去輝山公墓拜祭爺爺奶奶、許援朝同誌和蘭楚華女士,下午就得返港,因為晚上徐郅恒還有倆會要出席。
五點,許玖玥被鬨鐘震醒,抽出衣襟裡的手臂,眯縫著眼打了個滾兒下床,站定一睜眼,倒吸一口涼氣。
真是服了這隻狐狸,不知他是故意留一手還是喝懵了,昨晚潛入她房間後竟然沒關門,南北次臥兩扇門都這麼四敞大開著開了半宿。
有他在身邊,許玖玥睡眠質量翻翻,清醒後才聽見廚房有動靜,嗅覺也恢複如常,她輕輕關上南次臥房門,先去廚房。
“起來啦~?先去刷牙,我給你衝杯蜂蜜水。”趙天楠隨意回頭瞥了許玖玥一眼,放下手裡的餛飩皮和不鏽鋼包餡扁匙,先兌溫水,再挖蜂蜜。
灶上的蒸鍋呲呲冒著熱氣,旁邊灶上的砂鍋咕嘟咕嘟直噗噗,豆漿機嗡嗡響,電飯煲已轉為保溫模式,電磁爐旁邊的麵板上擱著滿滿一板子還未下鍋的q版小油條,烤箱也亮著,不知裡麵烘著什麼……
一大早準備出這麼多吃食,可想而知,舅媽幾乎是一宿沒睡。
許玖玥揚起唇角去刷牙洗臉,一邊拍爽膚水一邊回到廚房,陰陽怪氣道:“我上學的時候有一陣兒你就給我買個大餅子,讓我喝袋兒奶就當早餐了,好家夥~得虧是徐郅恒不常來,要不你非組個禦膳班子專門伺候他不可~”
趙天楠始終笑吟吟:“那會兒不是忙嘛,早上去公園給人免費正骨,往養生館多拉點人,還是你給我出的主意呢,本來呀,想著多掙倆錢兒,留著你哥複員以後給他安排工作使,結果你哥也不跟我和你舅舅商量,直接把自己上交給國家了,房子車子都有公家管,媳婦兒也給分配了,省了大錢了這是,哈哈哈~”
許玖玥喝蜂蜜水,聽舅媽叨咕都準備了什麼早餐,舅媽語氣輕快:“咱也不道有錢人早上都吃啥,就多準備了幾樣,挑著吃吧,哈哈~”
許玖玥心裡暖洋洋:“他呀,其實也沒見過什麼世麵,我做那破爛兒他都賊愛吃。”
趙天楠重新洗了手擦乾,朝許玖玥飛了個眼兒,接著包薺菜餛飩:“那是稀罕你,你給他拿醬油拌盤兒釘子他都能嗦囉半天。”
許玖玥低眉順眼沒接話。
趙天楠沒抬頭,語氣隨意,嘁哩哢嚓:“我是看出來了,長的好看是真管用,郅恒稀罕你那小眼神藏都藏不住,兩口子不就那麼回事兒嘛,稀罕沒夠,才能往一起湊~
小九呀,我不知道你如果是我親生的我會是什麼心情,可你在我身邊待了10來年,後媽也有感情,你舅舅這幾個月心裡一直不痛快,我就沒那麼鬨心,我也沒多勸他什麼,更不會乾涉你們年輕人的事兒。
我之前確實想過,黃就黃了唄,不管他家啥條件,不在意你,全是白扯,可你倆沒拉倒,拽文著說,還要修成正果了,舅媽真的心裡特高興。
說句喪良心的話,我老娘沒的早,你找個條件好又對你好的,我對你姥姥也算有了交代,可算是把她留給我的最重要的任務給完成了,不欠你姥姥什麼了。
小九呀,兩口子過日子,不能在被窩裡過一輩子,男人得有本事,有擔當,往哪兒一坐一站得像那麼回事兒,你舅舅再不樂意,郅恒一身的好他也否認不了。
兩個人真要打算過一輩子,且得磨合呢,他在外邊再怎麼耀眼,回到家,也想吃口熱乎的,知冷知熱都是相互的。
我跟你舅舅是相親認識的,一開始沒什麼感情,你媽還事兒精似的總找我茬兒,說真的我要是一早知道他有那麼個如花似玉的妹妹,麵兒我都不能見,婆婆刁鑽都不可怕,最怕成精的小姑子,可我和你媽磕磕絆絆的也過來了,對付著也能算得上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為什麼能互相容忍呢?因為我們都在意同一個男人,還有一點,是你媽沒了以後我才想明白的,你舅舅在意我,你媽對我也過得去,我才心甘情願孝敬你姥姥姥爺。
我這大半輩子啊,也算功成名就了,給爺們兒伺候的舒舒坦坦的,他那幫哥們兒弟兄說不出我一個不字兒,手底下的丫頭小子們肯定也不是光看你舅舅的麵子敬著我,師娘師娘,好歹也帶個師字兒,從咱家出去的丫頭小子到了婆家、丈母娘家,哪個都有眼力價兒,哪個都能拿得出手,在家自個兒媽顧不上教的東西到我這兒半天就學會,茶怎麼倒、酒怎麼端、筷子什麼時候撂下。
我最得意的還是給國家生了個好兒子,咱學習不好,架打的好。
其次才是養了個好閨女,雖然是半路母女,但你能嫁的好,舅媽真的打心眼兒裡高興,沒有一點兒舍不得,真的,就想讓你奔著好日子過,彆給自己留退路,掏心窩子過!”
話落,她抬眼看向許玖玥,眉眼彎彎。
與方柔的以身作則諄諄教誨大不相同,趙天楠的快言快語更純粹樸實,就像她說的那樣,如果是親媽,可能不會看的這麼灑脫,或者說,非得挑點毛病才過得去心裡那道坎兒。
許玖玥被舅媽喜悅的心情感染,在這個香氣四溢的小廚房,似是透過食物的嫋嫋白霧看到了充滿煙火氣的美好未來。
她呲著牙,玩笑道:“這位後媽,你後閨女誠意邀請你做我的高堂,賞不賞臉?”
趙天楠爽朗笑:“你今兒去問問你媽,看她願不願意讓我喝她的女婿茶?抓緊給我托個夢,行不行的給句痛快話!”
叫醒徐郅恒,沒有想象中困難。
他閉著眼“唔”了一聲,撐開手臂,咕噥道:“抱抱。”
許玖玥單腿跪在床上,將下巴掂在他肩膀上抱了抱他,輕聲催促:“快去洗漱,舅媽做了可多好吃的給你。”
徐郅恒微微側頭親了親她的耳垂,呼出一口熱氣,甕聲宣布:“起~~~”
舅舅也被舅媽叫醒了,一家四口坐在餐桌邊,自然,和諧。
舅媽給徐郅恒盛餛飩:“來,郅恒,嘗嘗,雞湯餛飩,就知道你不吃蔥薑蒜,香菜不知道你吃不吃,要吃自己放。”
徐郅恒乖順:“誒好嘞舅媽,您甭忙了,我自己來。”
舅媽興致頗高:“豆漿放不放糖?
這個芝士培根吐司卷我是跟短視頻學的,頭回做,不道咋樣……
這是雞肉玉米餡的包子,這是牛肉的,放的洋蔥,沒放大蔥……”
蘭楚安除了剛落座的時候嗯啊應了幾句,始終一言不發,其實舅舅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跟老哥們兒喝酒往那一坐也不咋說話,還誰都愛找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