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的呼吸都要相觸時，慕寧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很漂亮，裡麵並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
陸寒驍被她看著，仿佛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這才發現兩個人的距離有多麼近。
差一點，也就差一點，他就吻上她。
“陸先生，你不是說過嗎，我們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陸寒驍喉嚨突然仿佛被人塞了一塊棉花，他說不出話來，心裡卻又酸又澀。
他直起了身子，卻沒有走。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慕瑤已經跟我決裂了，我們的婚禮大概率要取消，隻要我解決掉那些麻煩，你就不需要再扮演慕瑤，你可以做回自己。”
慕寧隻是微微點點頭，她的眼睫微顫著：“那你會放過我嗎，我不想留在這裡，我想跟索菲亞回到我們那裡。”
“慕寧，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選擇我，我不會讓你受苦。”陸寒驍心裡的話脫口而出。
慕寧卻靜靜看著他：“我可以拒絕嗎？”
陸寒驍好像全身被卸掉了力氣。
明明他知道兩個人走在一起的幾率很小，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他們都不可能毫無芥蒂地在一起。
但他卻在今天，在這一個夜晚，走進了慕寧的房間，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
“為什麼？你是恨我嗎？恨我當年把你送出去，讓你經曆了這麼多苦難？”
慕寧直起了身子，靠在了床邊，她的頭發披散著，襯得臉更小了，整個人也更加的嬌弱，好像一觸即碎。
“之前肯定恨過，但我不恨你，隻是恨我的父母，因為他們沒有維護我，輕而易舉地答應了你的要求，讓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孤苦無依。但後來我就把自己開解好了，每一個人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我隻能選擇隨遇而安，這種恨也就慢慢消解了。現在卻不一樣，目前，我想我應該有選擇的權利的。對不對，陸先生？”
陸寒驍沒說話，事實上確實是這樣。
“那我選擇拒絕，我不想跟你扯上關係，我希望在結束了那一份合同以後，你能放我離開。我希望你不強迫我。”
強迫，陸寒驍仔細地咀嚼著這個字眼，發覺的確是這樣。
他是可以強迫她的，隻要他想讓她留下，那她就插翅難飛。
可他要這麼做嗎？
“陸先生，請你給我一次回歸正軌的機會，我想要的是自由。”慕寧眼裡有著哀求。
陸寒驍看出來了，這個人一點都不喜歡他。
他為什麼要強迫一個不喜歡他的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慕瑤已經是前車之鑒了，難道他還要重蹈覆轍嗎？
“我不會強迫你，你放心，我還沒有那麼不計尊嚴。”
慕寧明顯鬆了一口氣，她的眼神裡帶著感激：“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陸寒驍心裡無端的被堵上一塊大石頭，他不願意再跟這個女人聊下去了。
今天才來到這裡，已經算是個錯誤，他要做的就是及時撥亂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