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裴沅臻心裡有再多的不甘，也隻能默默咽了這苦果，畢竟是他提出來的話題。
不過他對容貌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如今他還恢複了實力，想必公主不會那麼快就厭煩他。
兩個人說夠了閒話，就討論起了關於邊疆的準備，他們去可不是乖乖受刑的，邊疆對於彆人來說，是一處險地，對裴沅臻和慕寧來說，卻是魚入了水。
在那個極度危險的去處，他們可以施展的地方太多了。
聊到深夜，看到慕寧眼底一片青，甚至還在打哈欠，裴沅臻有點不忍心了。
昨夜她勞累成那副模樣，今日還要為正事操勞。
裴沅臻放下了筆：“你睡吧，你要做的我都明白了，我會替你完成的。”
慕寧看著他，有點不放心：“你確定？”
“公主看看結果便是。”
“那我要睡在書房，要是你有什麼不完善的地方，我也好早起幫你改一改。”
裴沅臻看出了她的固執，就默認了。
他仔細為她蓋好了被子，才重新回到了書桌旁。
整整一夜，那燈就沒熄過。
早起的慕寧發現他做的很好，心情不錯，一直到城門口，她臉上還掛著笑容。
今日就是他們要啟程的日子了，他們倆人都不想聲張，因為意外，他們還推遲了一日，他們自認為行動非常隱蔽。
可是等到城門口，慕寧就發現，這裡竟然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百姓們早就在這裡等候著了，等了一天，沒發現公主的行蹤，他們就又抱著希望，第二天依舊在這裡等，這次終於等到了。
在律法麵前，慕寧是一個罪人，她沒有經過允許就殺了朝廷命官，但在百姓眼裡，她是一個活菩薩。
哪怕她是女子，她是皇帝的女兒，他們的眼中，她最大的標簽就是恩人。
階級社會，百姓們自然清楚，如果這公主不趟這趟渾水，她可以衣食無憂過一輩子的。
可她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邊疆那樣的苦寒嚴酷，去了的就沒有活到長壽的……皇帝心狠，他們不敢說。
但對於慕寧的疼惜，表現在了他們的表情裡，看到了慕寧，有不少百姓抹起了眼淚。
更有無數的人，朝著她跪下來。
她做官的時日很短，救的人卻遠遠比那些大臣一輩子救的人都要多。
那些被她救起來的人，又怎麼不會感念她？
慕寧騎著馬走過去，不少老百姓拚了命往她的馬上塞東西，各種各樣的家常特產，甚至還有老人省了幾天沒舍得吃的雞蛋……他們把最看重的東西全都送過來了。
慕寧眼眶微微有點濕潤，可是她的馬就那麼大的地方，哪能接得下這麼多的東西。
她一直在推拒說不要了，可百姓比她的態度更堅定，如果她不要，那她就彆走。
麵對這樣樸實的感情，慕寧略微有點哭笑不得了。
在她進退兩難時，裴沅臻遞給了手下們一個眼色。
手下們立馬行動起來，他們將那些百姓送的東西都收下了，又在百姓還沒發覺時，將那些足夠買十倍東西的銀票塞到了他們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