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眠對那冊子還是有些信心的。
如果阿布送給連嬤嬤的是些吃食、香料等物,連嬤嬤未必看得上,就算看上了也不敢拿給老太太用。
推拿冊子就不同了。
以前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是佟嬤嬤,佟嬤嬤死後,連嬤嬤才成為老太太第一心腹。
最近老太太接連受氣,心情本就不好,可連嬤嬤幫著老太太下毒、如此要緊的事兒,接連做不成功,隻怕內心早已煎熬至極,不知要用什麼法子才能取得老太太歡心,現在得了這冊子,肯定會先回去試一試。
冊子裡的推拿手法沒什麼問題,甚至偶爾幾次的確會有讓人平心靜氣、舒適的功效。
可若是次數太多……遲早會癱。
正如葉雲眠所想,回去之後,連嬤嬤便仔細跟著冊子學了起來。
她家裡男人早死了,兒子兒媳都是府裡的下人,正巧兒媳在家,便對著兒媳按了按。
這手法確實管用,連嬤嬤的兒媳婦兒接連誇讚,還想跟著學兩手,但連嬤嬤也是個精明人,知道手藝這東西是不能亂傳的,就算要傳給兒媳婦兒,那也得等到她自個兒老得不能動的時候,否則教會了年輕的,老的就沒用了。
接連試了兩天,效果都很不錯,連嬤嬤徹底學會之後,乾脆將冊子燒了。
這一天,老太太又發火了。
原因也十分簡單,許家派人來送了帖子,讓她帶著家裡的孩子一道去參宴。
可到了今日才送帖,明顯就是不將她家放在眼裡,壓根就不想將葉雲眠娶過去,倘若這婚事真被許家毀了,以葉雲眠如今的年紀和性情,短時間之內根本嫁不出去!
“之前信誓旦旦的說那藥保準有用,結果呢?!白花了幾百兩銀子!”老太太氣得慌,看著連嬤嬤也很不順眼,覺得她到底是比佟嬤嬤要差了一點!
連嬤嬤心頭一慌:“都是奴婢的錯,老太夫人,您千萬莫要動怒,身子要緊……要我說……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轉機的……”
“有什麼轉機?”老太太問。
“昌化伯隻有一個嫡子,家中對許世子十分溺愛縱容,隻要他非大小姐不可,那許家隻能捏著鼻子認下,咱們這大小姐生得美人似花一般,他如何能拒絕呢?而且……”後麵的話,連嬤嬤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了。
“繼續說!”老太太脾氣緩了一些。
連嬤嬤趁機上前,立即替老太太捏了捏肩,然後道:“奴婢懂得不多,隻知這男人的耳根子軟,從前許世子鐘愛我們二小姐,若是二小姐在他麵前說上幾句,他或許會聽的……”
“婉兒已經和原義侯家訂了親,萬一出了岔子怎麼辦?”老太太有些不讚同。
“隻是見一麵,二小姐裝一裝樣子罷了,自然不能讓許世子占了咱們二小姐的便宜。”連嬤嬤立即又道,“奴婢是想,大小姐生得好,就算將來嫁過去,萬一她故作良善,真的讓許公子喜歡上了呢?到時候還是能將日子過好,倒不如早早讓許公子明白她的為人,將來縱使她用儘了手段,許公子也防著她、冷著她……”
此話說得有理。
老太太想到葉雲眠的本事,的確是覺得,她就算嫁出去,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這丫頭命大,這麼多天也沒死,可若是讓她一直這麼好運下去,豈不氣人?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推拿的手藝,倒是舒服。”老太太吐了口氣,微微有些享受,“你說得對,就這麼辦吧,先去和婉兒說一聲,讓她小心些辦事。”
她對孫女的本事還是很放心的,那丫頭打小就惹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