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之後,綠袍人連忙取下眼球,似乎雙目都在流血。
他氣息一陣不穩,喘息幾口之後,便不斷吞服幾種靈丹,又當著方夕的麵開始運功,似乎堪堪壓製住傷勢,這才哀嚎起來:“你小子……到底是殺了十七八位元嬰老魔的嫡係子孫?還是滅了一家元嬰滿門,為何身上怨魂引的光芒,竟然如此濃厚?”
“很濃鬱麼?”
方夕一臉狐疑:“我也不知……畢竟我隻是隨手殺了一位魔道中人而已……”
“不可能隻是一人……典籍中有記載,以‘尋魔犬之瞳’觀望‘怨魂引’,隻能看到一圈微弱的血光……但你之前身上的血光衝天,起碼是數十份怨魂引疊加,竟然連老夫的秘術都受到反噬,這‘尋魔犬之瞳’算是廢了……”
綠袍人可惜地望著手上已經失去光澤的眼球,看向方夕,又嘖嘖稱奇起來:“無論如何……老夫終於相信,你與某家魔道,絕對是仇深似海啊!”
方夕一陣無語,繼而道:“廢話少說,可有破解之法?”
如果不是不確定對方身上有沒有攜帶解咒之法,他直接拿下此人搜魂的念頭都有了。
“這個……”
綠袍人沉吟一番,竟然一掐訣,籠罩臉龐的綠光一閃,頃刻間消失無蹤,現出真容。
他滿頭銀發,三縷長須,看樣子年輕之時應當是位美男子。
配合一身綠袍,氣質縹緲,一掃之前陰祟晦暗。
“老夫‘青陽上人’,見過道友。”
青陽上人滿臉堆笑,行了一個道禮。
“青陽上人……”
方夕神識注視著對方,發現依舊還是結丹初期修為,不由微微眯起眼睛:“元國之中,似乎並沒有道友之名……”
“這個自然,因為老夫出身薑國……這薑國之中,魔道勢大,正道隻能苦苦支撐……”
青陽上人簡單介紹了一下自身來曆。
“竟然是薑國修士?!”
方夕神色不由肅然:“薑國修士,來元國偷偷摸摸地組建天盟,是為了插手我元國修仙界麼?”
“非也……薑國魔道大派‘七煞殿’,早已在暗中支持赤血教,我等隻不過是出於義憤,前來援助元國正道一二罷了……”
青陽上人歎了口氣:“也就是確認道友絕非魔道奸細,否則老道根本不會自報家門的……”
“就憑‘怨魂引’?”
方夕微微吃了一驚:“就不能是自導自演,故意讓一個魔門弟子被我殺了麼?”
“嘿嘿……道友問出這句,便代表對這魔道秘術並不了解,其代價可謂頗大……整個赤血教,如今可能都沒有一位被種下‘怨魂引’的修士……也唯有‘七煞殿’的核心真傳,或許還有那麼幾分可能的樣子……本上人可不認為自己有此等價值,能令‘七煞殿’如此處心積慮地安排臥底。”
青陽上人搖頭道。
“原來道友竟然是正道中人,在下失敬……”
方夕一抱拳,心中則有些了然。
難怪天盟要協助沐雨複仇,原來是為了削弱赤血教實力!
“唉……如今元國之中,青葉商會一向中立,混元宗與赤血教簽訂盟約……我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卻隻能無可奈何,按照上麵指示,先潛伏下來,暗中積攢實力……”
青陽上人道:“我觀道友卻是個人才,若願意加入‘天盟’……這解咒之法,本人願意雙手奉上。要知道……這怨魂引雖然我等難以發覺,但在一些老魔頭眼中卻是無比耀眼,縱然不是他們宗門的,也會相當敵視……道友若一直帶著此印記,隻怕將來隨時都有可能遭逢厄難啊。”
“這個不勞道友擔心,整個元國至多才三四位元嬰真君……隻要本人不去赤血教地盤,想也無礙……隻是不知,要加入這天盟,有何條件?”
方夕沉吟一番,最終如此詢問。
“這個簡單……隻要對‘天道碑’發下誓言,便再無約束。”
青陽上人回答道:“這‘天道碑’乃是一件奇異至寶,對其發出的誓言,縱然是元嬰老怪,違反也要付出巨大代價的,至於誓言內容麼?第一不得背叛天盟,第二為天盟效力至少百年,第三……”
方夕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去。
雖然這誓言內容不算苛刻,但許多條款對他都是難以接受的。
更何況……他真的一點都不著急。
‘如今已有線索,代表薑國之中找到解咒之法的可能很大……根本不必著急靠上去……’
‘等到元嬰之後,我直接去拜訪那些元嬰大派的山門,付出一點代價交換,都未嘗不可。’
‘畢竟……我仇家雖然厲害,但不在此界之中……’
思慮已定之後,方夕看向青陽上人,露出一絲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先談一談玉符之術的交易吧……”
青陽上人見此,不由十分無奈,但也知道高階修士心智無比堅定。
類似‘雲桀子’這等散修,更是將逍遙自在看得比什麼都重,也隻能歎了口氣:“‘千裡傳信符’製作不易,售價十塊上品靈石……另外,關於‘符玉’的煉製之法我們也不會外泄,不過對外出售‘符玉’,價格相當優惠……”
“嗬嗬……這便是天盟作風麼?當真小氣……”
方夕吐槽幾句,有些肉疼地掏出十幾塊上品靈石,換來一道玉簡以及數塊‘符玉’。
“這還是本人做主,給道友的優惠……至於之後幾道符籙技藝,就不是靈石能買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