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呼一聲,一下爬起,摸了摸額頭,又是一愣。
隻覺原本的痛苦正在飛快消散,甚至腫起的大包都在緩緩平複。
甘玉驚呼過後,卻覺得耳聰目明,神清氣爽,原本腦海中那幾本還未背下的《道經》原文在心中緩緩流淌而過,竟然好似過目不忘一般!
不僅如此,他更是宛若突然開竅一樣,理解了潛藏在經文之中的各種微言大義。
“這……”
他此時卻沒有絲毫欣喜反而望著那一口井,還有地上的魚骨,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這廟……以前似乎的確祭祀的是一位水神?”
記憶力變好之後,許多深藏的記憶也從識海之中緩緩浮現。
甘玉來到廟宇前方,注視著那無頭的泥塑神像,隱隱覺得對方身上似乎便是那一襲龍鯉戲水的錦袍。
“禍事了!”
他咬著嘴唇,臉上蒼白無比,連滾帶爬地逃出廟宇……
……
“這……”
“這特麼跟劇本不對啊……”
正在默默以神識關注此地的方夕也十分愕然,脫口而出。
按照他的劇本,當初自己神識發現這一條倒黴鰍魚,似乎受到某種懲罰,必須以凡魚入井,才能得以赦免。
方夕於是故意在甘玉麵前提及想吃蛇羹,將甘玉往牛頭山引,並暗中施法,打落其瓦罐。
甘玉的確一開始按照劇本,來到破廟之中,發現了那井龍王。
“接下來的發展,不應該是放生井龍王,結下一份善緣……井龍王再回贈以氣運、珍寶……資助其考科舉麼?”
“怎麼會這樣?”
方夕都有種啼笑皆非之感。
隻覺得那井龍王真是冤枉!
當然,不論過程如何曲折,結果還是好的。
“井龍王哪怕是個毛神,簡直侮辱了龍王稱號,但好歹也算一份靈物……如今被甘玉吃了,立即脫胎換骨。”
“甚至獲得過目不忘之能,此等天賦異稟之輩,去考道童、舉才……應當問題不大。”
“況且,現在甘玉得罪了一位神祇,不想拚命都不行了……”
“若今科不中,不僅自己要死,還要禍及全家全族!”
哪怕不用氣運蠱,方夕都知道甘玉此時,必然是獲得了一份‘煞運’!
煞運者,劫運也!
福氣與禍患接踵而至,渡得過一飛衝天,渡不過身死道消。
“但是,這不關我事,隻是隨手下了一枚棋子罷了。”
山村中。
籬笆院內,桃花樹下。
方夕用石頭雕琢了一張棋盤,在上麵緩緩布下黑白棋子。
他單手掐訣,從旁邊的一塊青石之上,便扯下一枚青色石子。
又一道法訣落下,石子就化為漆黑之色。
在這院子之中,桃花樹自帶陣法,雖然隻是最低等的遮掩迷陣,但那區區一個土地,根本發現不了此處異狀。
“嗯,法術也改造得差不多了……”
方夕左手與右手對弈,玩得不亦樂乎。
地仙界的五行術法,在此界不是完全不能用,但必須改造一番。
至少,直接動用天地靈力,是行不通的,必須以天地元氣催動。
“此界也有靈氣存在,隻是並不活躍,似乎被某種法度鎮壓了……神道麼?”
方夕喃喃一聲。
神明之貴,就在於法度!
道廷有道律以此統禦天下萬神,莫不遵從。
道廷都是如此,天庭的天條必然更加恐怖!
“除了法術之外,一些法寶都變成了廢物……”
方夕取出神嬰劍,此劍化為三尺長劍,劍刃之上血光灼灼,顯然是一件難得的異寶。
但論威勢,比起六階返虛之寶來說,簡直被打落大半威能。
其它玄冥旗一般的寶物,莫不如是。
反倒是五火七禽扇與氣運蠱,威能被削弱最少。
“此兩者,一個是仙府奇珍的仿製品……仙府奇珍來自真仙界,真仙界起碼也是大千世界級數,等階高於中千世界的天庭,因此若是真正的仙府奇珍,甚至可以不受世界之力的壓製與影響……”
“至於氣運蠱,似乎是由於符合本土的規則,因此受到的削弱不大……”
方夕若有所思:“下一次該去本尊那裡,將二五斬魄葫蘆或者五代青禾劍借來……在此界,唯有仙府奇珍才能發揮最大威能……實在不行,劍子那一口飛劍也好啊。”
想到仙府奇珍借助天地法則之力,方夕更是若有所思。
神道法度,若發展到極致,某種程度上而言就是天地法則!
或者說,近似於天地法則!
若自己與此界高階神祇衝突,沒有仙府奇珍鎮壓氣數,著實有些難以安寢啊。
‘這神祇之道,論起來與地仙之道也有些相似……隻不過神道借助信仰之力,能發揮一方水土一兩成之力就不錯了,不比地仙,能發揮整個地仙靈境之力,因為地仙乃是真正的主人,而神祇乃是借用麼?雖然如此,但若神職夠高,借用的範圍可以十分廣大……甚至遠超地仙靈境!’
方夕心中不由大生敬畏之感,那位天庭天帝,如今究竟是何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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