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曄很擔心。
一整晚都沒睡覺。
彆說是睡覺了,他哪裡睡得著。
他一整晚就坐在路扶搖的床榻邊,拉著她的手。
生怕下一刻,小狐狸就沒了。
南宮曄很害怕。
怕小狐狸就這麼睡下去,怕小狐狸一口氣提不起來,就沒了。
所以一整晚,南宮曄都拉著路扶搖的手。
他的手還會時不時的去探一探路扶搖的脈搏,摸一摸她的呼吸。
一次都很害怕。
但是又不得不去做。
這樣周而複返,那個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的九王爺快要崩潰了。
是真的崩潰了。
不過一個晚上,他就想了無數個可能。
無數種設想。
到了最後,他甚至有點慶幸,小狐狸隻是睡著了,隻是昏迷了。
而不是讓他直接麵對一口冰冷的棺槨。
那樣的結果才是南宮曄不能接受的。
即使小狐狸這輩子醒不過來,也沒有關係。
隻要她還在。
這好像成為了南宮曄最卑微的請求了。
隻要她在,她還呼吸著,那就萬事大吉。
如果...
他說如果,如果小狐狸真的去了,沒了。
那他真的會瘋狂。
他會屠了全世界,把那些想要加害小狐狸的人一網打儘,全部去陪葬。
然後他自己也會陪葬。
因為他們說過,生同巢,死同穴。
小狐狸隻需要等他一日,他晚一日就來。
仲太醫和雲中鶴給路扶搖把脈,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可是對於南宮曄來說,這也是煎熬。
這幾個呼吸,就好像要審判他一樣。
等待他的是斬立訣。
見兩位太醫的神色不對勁,南宮曄真的害怕了。
但是沒有辦法。
他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等著結果。
仲太醫搖了搖頭:“王爺,王妃無大礙!”
“身體很好,太好了!”
“昨日把脈的時候,還有氣血虧虛的情況,一晚上過去竟然完好如初了!”
“之間,那些殘留在體內的毒素,也徹徹底底的清楚乾淨了!”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王妃還沒有醒來的跡象,所以下官準備給王妃針灸,王爺意下如何?”
“....”
仲太醫和雲中鶴確實準備給路扶搖針灸。
但是也得九王爺決定。
要是其他後宮的嬪妃,太醫說了算。
該怎麼治療就會怎麼治療。
但是這個人是九王妃,是他們的師父,仲太醫和雲中鶴做不了這個主。
沒事?
好了?
身體沒有虧虛的情況?
所以,小狐狸的身體很好,不用擔心她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
南宮曄握著的拳頭,消無聲息的放下了。
他點了點頭:“好,你們看著辦!”
“針灸的時候輕一點,她怕疼!”
“....”
仲太醫沒敢接話。
針灸還有輕一點的嗎?
不是都要刺進肉裡嗎?
他能說什麼?
敢說什麼?
九王爺開口了,仲太醫和雲中鶴也不敢怠慢。
拿出金針來。
兩人裡裡外外把金針消毒了兩遍,這才準備給路扶搖針灸。
針灸的時候,要脫掉外麵的衣袍。
這下,兩人愣住了。
沒辦法,隻能叫九王爺親自動手,脫掉路扶搖的外袍。
留了一件相對保守的衣袍。
他倆怕啊。
醫治了那麼多人,從未這般畏手畏腳過。
即使現在路扶搖昏迷著,兩人也害怕。
師父的威嚴,還有餘溫。
一旁,還沒有開始針灸,仲太醫的額頭就盛滿了冷汗,捏著金針的手不停的顫抖。
雲中鶴一臉的嫌棄。
“仲老頭,你到底行不行,你要不行,老夫來!”
“拿個金針的手,都在顫抖,你真是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