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看一眼韋仲。
韋仲把頭低下,心有盤算。
……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天空雷霆陣陣,大雨傾盆。
行走在煙波之畔的顧餘生撐開書箱上的布簾,不讓寶瓶打濕。
他任由風雨吹落在頭發上,前行不止。
寶瓶從書箱探頭探腦,見顧餘生衣衫浸濕,說道:“公子,我們歇一歇吧。”
顧餘生以手遮額頭,擋住雨線,一臉喜悅,“寶瓶,山川誌上說,煙州平蕪儘,雨落下花州。聽說花州的城裡處處勾欄瓦肆,那裡的蜜水人人陶醉,我去買一些給你嘗嘗。”
“蜜水?”
寶瓶眼睛發亮。
她從書箱裡取出那一枚喚靈珠,對著天空灑落的暴雨合起雙手,片刻後,就有一道道靈光彙聚,纏繞在顧餘生身上。
顧餘生早已疲乏的身子,有靈力支撐,雨一時落不下來。
“寶瓶,不用浪費精力,這點雨根本算不得什麼。”
顧餘生說完,取下腰間的斬龍劍,雙手握劍在身前,一劍劈開一條風雨路,踏草而飛,像極了江湖中的浪客。
寶瓶雙眸凝望無邊無際的雨簾和南行闊道,雙手抱懷,說道:“公子差一匹快馬!”
顧餘生在雨中肆意笑道:“尋常馬兒,躍不過這山山水水,腳程未必有我快,那些妖血飛馬,並不在煙州和花州的平野之地,我沒時間尋山找馬。”
寶瓶深以為然。
她扁了扁嘴。
“公子,可以禦劍飛行嘛,大不了,我沉睡在劍裡麵嘍。”
顧餘生哂然道:“當年莫大儒帶莫姑娘入青萍山,也是一步步而來,我修為遠不如莫大儒,負聖人之書,不可入須彌存戒,更入不得靈葫,腳離大地太久,失了大道根基,就會如萬山壓身,若真被壓成一片葉子,等見到了莫姑娘,她豈不是嘲笑我扁薄之身?”
寶瓶眼睛瞪大,不解其意。
“扁薄就扁薄一些,公子一天提無數次莫姑娘,真見到了,吹一口仙氣給你,你也就鼓起來啦。”
顧餘生在風雨中傻笑,“那樣不好。”
寶瓶歎一口氣,雙手抱懷:“可你鞋子又快壞了。找不到馬兒,找一頭牛也好呀。”
顧餘生一劍揮開前方明亮的路,說道:“牛耕地可以,拉車也行,唯獨用來趕腳程,實在太慢,等我騎牛到敬亭山,隻怕青絲變白發,莫姑娘都認不得我了。”
“咯咯咯!”
寶瓶開懷大笑。
忽的一陣風吹來,倒灌的罡風把她噎住,半天緩不過氣。
顧餘生也在這時停下腳步。
“咳咳……公子?”
顧餘生凝望著亂飛的雨簾,這些雨滴落在他身上,竟然如利劍刮身一樣刺痛無比。
“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顧餘生疑惑道。
“嗯。”
寶瓶也點點頭,有些頭疼的樣子。
“沒看清啊。”
轟隆!
一道恐怖的餘波震耳欲聾。
猝不及防之下,顧餘生直接被餘波震飛至天空。
在天空翻了幾個跟鬥,狼狽的落在地上。
狂風乍起。
吹拂的雨簾化作一道道利劍。
錚錚錚!
顧餘生揮劍斬雨。
數息之後,他竟然握不住劍,劍哀鳴一聲,掉落在地上。
沒等顧餘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天空的黑雲中,有一條黃龍掠空
吭。
一聲怒吼。
顧餘生口鼻皆被震出血!
好在這時,他背著的書箱,泛起陣陣浩然之芒,將他護在其中。
寶瓶更是在書箱中,被吹得東倒西歪,抓著一片書頁,死死的不放鬆。
轟隆隆!
大地晃動。
翻天覆地。
恐怖的餘波,再次把顧餘生高高的拋起,然後狠狠的落在地麵。
顧餘生神識潰散之間,連忙抓住落在地上的劍,手一抹劍,心劍合一,催動神海劍蓮,滴溜溜的旋轉,護住自身。
顧餘生這才抬頭看去。
天空上,那一條黃龍盤亙雲端,張牙舞爪俯衝下來。
煙雨彌漫,擋住了顧餘生的大部分視線,他的神識也被狂風乾擾,無法延伸的太遠。
哞!
煙雨蒙蒙的遠方,有牛叫之聲。
嘭!
天空俯衝下來的那一條黃龍,騰空而起,在天空旋了幾圈,狂落的暴雨,參雜著滾燙的龍血。
滲落在顧餘生的身上,呲呲作響。
顧餘生緊握著的那一把斬龍劍,更是嗡嗡嗡錚鳴不已。
方圓數裡內的龍血,詭異般的被斬龍劍吸收。
一道驚雷劃破長空。
那一條黃龍衝上雲霄,失去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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