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遷謫認定顧餘生靈力不如自己深厚,便索性不拘泥於招式,而是使用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將自身靈力注入在劍內,拉開距離,以靈力化作磅礴的劍氣斬向顧餘生。
一劍斬出。
左遷謫隨即釋放出強大的威壓,以境界壓製,鎖定顧餘生的氣機,讓他無法施展類似於傳送陣那般的短距離術法和身法。
唯一的法子。
就是硬抗!
數丈開外,顧餘生見左遷謫鎖定自身,頓時明白對方的想法。
顧餘生深吸一口氣,丹田靈力激蕩,自身與劍心意相合,同樣施展禦劍術,劍淩空飛蕩,向前方斬出沛然一劍。
錚!
刺耳尖銳的劍聲相接。
靈力激蕩如銀屏乍破。
劍氣久久未散。
顧餘生以七境修為硬抗八境元嬰修士,劍威震蕩逸散,蘆城城主府結界明亮,瑩瑩之光如同銅鏡映殘燭,投影在蘆城上方的外層結界。
此刻。
外有妖族入侵攻城。
內有城主府兩人激鬥。
凡人自是瑟瑟躲在被窩不敢出門,膽大一些的,則透過門縫抬頭看蒼穹,他們無法看清蘆城外的戰爭,卻能清楚看見高大的城主府上方兩人戰鬥。
事實上,自西州淪陷,方圓數千裡之地的凡人和修行者皆來蘆城,在城內的修行者,從初入元胎境的修士,到歸一境的修行者,何止數千之眾,加上蘆城已存在千年,城內的修行世家,宗門駐點更是數以千計。
攏共算來,蘆城的修行者絕對在萬數以上。
然而,在危局麵前,人性的自私會被無限放大,守城是不可能守城的,就算城破,他們也自信在亂局中不會成為那個倒黴鬼。
如今蘆城外妖獸嘶鳴怒吼,城牆上的戍守士卒不畏生死,都與他們無關。
更多的人,純粹是看客。
冷眼看熱鬨。
如此漫漫長夜。
城主府上空的二人激鬥,在結界之內,仿佛不會波及到外麵,反倒讓蘆城諸多修行者暗自觀察。
修為低的,隻能觀那結界內劍芒如織,極其華麗,並不知其中凶險和具體的一招一式,看得久了,便會雙目刺痛,頭昏腦脹。
修為稍高一些的,反而受影響更甚,不止雙目刺痛,更有無法探知的劍意時時存在,讓體內的靈力運行不暢,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至五境修士,方才能凝目看清顧餘生和左遷謫的模樣,才能窺其暗藏的劍意滂湃淩厲,其中之凶險,既讓他們心中駭然,又讓他們心中無比好奇。
“那年輕人是誰?”
有六境歸一境的修行者立足於高高的房頂上,臉上充滿好奇。
不止此人,蘆城內的諸多修行者,亦想知道。
“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修為和超高的劍術造詣,應該是一位大劍修,不知道是哪位劍仙座下弟子?”
“大劍修!”
有驚呼聲從巷道傳來。
“他的對手是誰?”
“不知道,似人非人,似妖非妖,氣息強大,這種壓迫感,大概率是八境修士。”
“七境金丹對戰八境元嬰?這怎麼可能!”
“尋常之人自然辦不到,可那年輕人若是大劍修,還是有一戰之力。”一位氣息強大的散修披頭散發,立在高高的瓦脊上。
“不對吧,天下年輕一輩的大劍修,老夫都有所耳聞,此人怎未曾見過?”
蘆城一角,一位穿著黑服的乾瘦老者雙手放在背後,其修為精深,赫然是一名七境金丹後期的修行者,也是蘆城內千年世家陰家的家主陰華。
“家主,此人你應該知曉的。”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說話之人,赫然是青萍州四劍門四大護劍長老之一的鬼長老陰槐。
“嗯?老夫知曉?”
陰槐雙手攏袖,盯著遠處城主府上方的那一道身影,眼眸中閃動著幽芒和怒火,“家主,他就是弑殺青雲門掌門卻被聖院收入後山的顧餘生!”
“什麼,是他?此子竟然成長到如此地步了。”老者負在後背的手一抖,他注意到陰槐的神色不對,“陰槐,你是不是與此子有仇?”
陰槐目光閃爍,低聲道:“此子毀了四劍門的一把斬妖劍,讓我失去護劍長老的資格,還奪走了我苦修多年的鬼劍精粹,讓我至今修為尚未複原。”
“住口,不必多言,此事以後再議!”陰華凝目看向城主府方向的激鬥,“陰槐,你修行鬼道,幫我看看,此人是否是浩氣盟的左遷謫,此事,十分重要。”
陰槐眼眸中閃耀著異芒,低聲道:“正是他。”
陰華聽後,喃喃自語道:“希望此人能殺了那小子,避免當年之事泄露,畢竟對方現在可是聖院的十五先生,不是好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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