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琴在背。
下層樓。
下層樓。
穿過巷弄的風,又傳來琴女和琵琶女送彆的聲音。
她們或許從顧餘生的眼中讀懂了相思。
顧餘生也從他們琴弦琵琶聲中明白了江湖無情亦有情。
一城之春留不住少年遠走的心。
噠噠的馬蹄在青石板上回響。
滴滴垂落階前的小雨絆住多少紅塵悲客。
琵琶女潸然淚下。
那騎馬過江湖的少年郎啊,背影漸漸遠去,從此再也見不到那樣目光清水般的有情人了。
“公子,慢些走啊。”
琵琶女抱琵琶下樓,衝出苑閣,往常攔人的壯丁,今日卻意外沒有阻攔。
琴女倚在少年郎倚過的闌乾。
淚如雨下。
少年聽琴未動弦,那一把背在背後的古琴,是誰家女字能彈奏出雅雅之音。
錚!
琴弦斷了。
撫琴的人紅了眼眶。
鼓起一生從未有過的勇氣,也下樓,衝了出去。
站在雨中。
是從未有過的自由。
琴女和琵琶女對視一眼,忽然像明白了什麼,瘋狂的抱琴奔跑,追逐。
城外。
策馬行走的少年闔著眼,手指輕輕敲打在馬背上,仿佛還沉浸在琴音雅雅裡。
身上的道韻氣機一縷縷,一環環。
在雨中,一道光始終映照那少年那白馬。
翻過一座山後。
寶瓶也有些悵然:“公子,剛才那古琴和琵琶曲真好聽,可惜她們不得自由,公子乾嘛不替她們贖身?”
顧餘生策馬急行,哈哈哈笑道:“贖過了。”
“啊?”
寶瓶一臉錯愕。
隨後氣鼓鼓的捏起小拳頭。
“公子,你喜歡她們?那停下來,等等她們啊,她們好像在追你。”
“算了吧。
人生逆旅,都是行人。”
顧餘生不回頭,在馬上揮揮手。
“駕!”
顧餘生拍打白馬。
白馬嘶鳴,淩空而起。
一躍千重山。
春風過客,悄然入夏。
又在不知不覺中看山葉秋黃。
騎馬停留山頭,少年回身,仿佛那一場雨就在昨天。
凝望天空,正值夕陽照彩雲,朵朵自由漂浮。
少年失神。
這時,已裹上秋裝的寶瓶探出頭來,用小手指著逶迤磅礴的群山,“公子,翻過那一座山,就入大荒了吧。”
“是啊。”
少年翻身下馬,在夕陽餘暉中揮劍,雲映劍身,劍指彩雲。
颯颯劍聲呼呼響。
擾動山風過境,摧斷古樹一根又一根。
寶瓶一臉瞠目結舌道:“公子,你不會又頓悟了吧?”
“又?哪有那麼容易,距離上次頓悟才三天呢,我剛才觀天道符文殘卷,偶有所得,揮劍印證一下,還有幾處沒有領悟,否則威力會更大一些。”
“那公子,我們要不要歇一晚,前麵的山頭好像有間道觀。”
“寶瓶,買的東西,吃完了吧?”
“哪有!”
“今晚我煮燉好吃的,你去摘些山菇秋筍,再捉隻兔子,吃飽喝足,明日入大荒。”
“好叻!”
寶瓶化作一陣粉色煙霞,不一會就已收獲滿滿,與顧餘生一起進入山上的一間破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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