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三點,我帶著依帆準時趕到了學校。
為了讓全體老師都能聽上課,學校下午放了假。
一進會議室,我就發現情況不妙。四五十個人,坐在台下,一個個無精打采。我一出現。沒幾個拿正眼看我。他們嘻嘻哈哈,前後左右都在講小話。
曹校長咳了咳嗓子。現場稍稍安靜點,一個男教師站起來往外走,曹校長問:“乾什麼去?”
男老師回答:“尿急上衛生間,不允許啊?”
會議室響起一遍笑聲。接著又有一位男老師站起來,說:“我也尿急。”
又是一陣更放肆的狂笑。
曹校長厲聲道:“還有不有尿急的,現在趕緊去,等會,就不要出出進進。”
一大群人起身,有的竟然站在走廊上抽煙。有的三五成群一起說笑。
曹校長一直青鐵著臉。
我發現沒有出去的人中,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我。原來是何老師,我隻是與她眼神交流了一下,沒有和她打招呼。
依帆已經把手提電腦連好了線,望著我。
我低頭對他說道:“要你放片時,我就會輕輕敲一下桌子。”
大約四五分鐘,老師們才回到會議室。
曹校長清清嗓子,說道:“今天,我們請市散文學會副會長萬山紅先生,給大家講授一場教育心理學。萬會長雖然年輕,對小孩教育頗有心得。下麵,我們用熱烈的掌聲請他授課。”
掌聲稀稀拉拉,隻有何老師周圍那一塊,拍得響亮一點。
我心裡笑了幾聲,無非是比我萬山紅各科平衡一點,考上了大學,有的讀了點書,有的混了四年,值得如此傲慢嗎?
如果換個環境,我非得呼幾條蛇到會議門口,捉一條盤在手上,看他們還尿不尿急。
不過,這是一個號稱文明的場所,在座者被冠以人類靈魂工程師,是一個被社會廣泛尊重的群體。
我清了清嗓子,也沒有什麼客套話,直接進入主題:
“各位老師,朋友們,教育孩子一定要有方法。比如這瓶礦泉水,是學校買來的,以便我講得唇焦口渴時喝一喝。但是,今天我不想喝水,想喝點酒,
為什麼?麵對你們這一群學曆比我高,知識比我豐富的老師們,我不喝點酒壯膽,講不下去啊。”
大家莫名其妙,不知我是真的要喝點酒壯膽,還是對他們剛才的輕慢不滿。特彆是曹校長,更是有點慌亂,笑著插話道:“萬會長,我疏忽了這個問題,這裡真的沒有酒,要不去買一瓶?”
每個老師的桌上,都放了一瓶礦泉水。
我笑道:“找個杯子來就行了,酒,這裡就有。”
何老師立馬給我拿了幾個一次性杯子。
我走到第一個說“尿急”的男老師麵前,笑道:“老師貴姓?”
“姓張。”他有些警惕地盯著我。
“謝謝你給我帶了瓶酒來。”說罷,我擰開礦泉水瓶蓋,往一次性杯子倒水,倒了兩杯,自己端一杯,指著另一杯說道:“你喝喝這杯酒,就不會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