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跟著菲爾出去了,一會兒,一個傭人送來了水果,甜點,一大杯飲料。
我狼吞虎咽地塞飽肚子,因為我有輕微的潔癖。一旦看到屎尿,就吃不下東西,但是,我必須看一看他拉的屎是什麼顏色,才能對症下藥。
唐曼看來也是囫圇吞棗,她也怕我一個人在這邊,遇到情況沒人翻譯。與他昨天直接回家,形成了對比。
我玩笑道:“昨天為什麼那麼快就回了家?”
她紅著臉說:“我忘記了你晚上還要去見劉先生。”
這時,麵裡的女仆出來說了一串。唐曼對我說:“克魯茲要方便了。”
“叫她不要將糞便倒掉,等會兒拿給我看看聞聞。”
唐曼翻譯完這句後,對女仆指指鼻子。女仆送來了兩個口罩。
一會兒,女仆把裝大便的抽盒送了過來。一股惡臭撲麵而來。我以為唐曼會走開。她沒有。可見作為一名醫務工作者,她是合格的。
我看了看大便,形狀稀溏,顏色烏黑,且帶血絲。對女仆輕輕揮手,她端著抽盒走了。
走到客廳,與菲爾交流。
我說:“目前情況良好,屬於正常排毒。你們一定要勸他多進食。下午就不必煎藥,我下午也不會過來,有情況隨時打唐曼的電話。”
聽完翻譯之後,菲爾點點頭。送我們到門口。
我和唐曼一路學英語,回到酒店,我說:“我想睡一覺,如果有情況,你及時打電話。”
我好疲憊,因為坐飛機,下機又沒有休息一分鐘,直接去給克魯茲治療。
不知睡了多久,床頭電話響起。我立即抓起,裡麵傳來了唐曼急促的聲音:“快,快,那邊叫我們過去,車子到了門口了。”
我趕快穿上長褲。在門口碰上飛跑過來的唐曼,上了車,兩人沒說一句話。下車,飛跑進入客廳,菲爾帶我們小跑進入了病房。
克魯茲在不停地腹瀉。
我皺起眉頭,心想,這個劑量,我也是按董先生的筆記要求下的藥,何況我平時也看了些醫書,怎麼會啦?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床頭的那隻杯子上。
“是否在我們離開之後,你們還把剩下的那半杯藥喂給了他?”
唐曼翻譯之後,菲爾詢問著兩個女仆。
其中一個承認,她把剩下的確實喂了。她以為這是她應該做的工作。
這件事,第一責任人當然是我。我叫唐曼倒半杯,但剩下的半杯沒有倒掉。我說:“這不能怪護士,是我的疏忽。”
說罷,我坐在床邊,按克魯茲的脈搏。果然跳得很快,但不至於有生命危險。無非是有點虛脫。
我對菲爾說:“有檳榔嗎?“
“有。”
我走到客廳,向她要了一把鑷子。打開燃氣灶,把檳榔放在火上烤。烤到快像塊木炭了。涼一涼,研成粉末。又叫菲爾燒壺開水。他們一般喝涼水)
熱水衝入放有檳榔粉的杯水,滋滋作響。
唐曼問:“萬老師,這是……?”
“治腹瀉的偏方。”
當我端著這杯黑乎乎的水,要克魯茲喝下時,他有些本能地拒絕。我讓唐曼解釋了三四遍。他還是拒絕。
我隻好要了一個紙杯,倒出一點,自己一口喝了。他才喝下。
這一晚,我沒有走,我就在克魯茲病房的外間,臨時搭了個床。這檳榔水還真管用。克魯茲再也沒有腹瀉。
如果說,誤打誤喝的,那多出來的半杯藥,讓我嚇個半死,但是過後幾天,我真的要感謝那女仆。正因為她不懂,導致了克魯茲第一次就啟動了大排毒。
誰也不敢下這麼重的藥,結果由於她的無知,反而起到了意料之外的作用。
克魯茲的病,反而很快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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