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姨娘話裡的譏諷秦詩寧怎麼會聽不明白,秦家日落西山,他爹的奢靡生活確實沒改,給她嫁到商戶人家,肯定是對方給的錢多。
心中明白,秦詩寧臉色淡淡,衝著小廝吩咐道:“把張姨娘送回院裡。”
秦詩寧到底還是這秦府的大小姐,比起張姨娘,那是名正言順的主子,小廝瞬間去請張姨娘。
看著秦詩寧那張小小年紀就有的死人臉,再看看身邊的小廝。
“嫁到鄉下,你的日子可不好過,還不如去求求老爺,讓她給你花換個人家,就是嫁的年紀大點,也比現在好……”
張姨娘說完氣憤的一甩袖子走了。
“小姐,你看她……”小丫鬟先生氣了。
秦詩寧現在沒有時間和後院的姨娘們生氣:“你去打聽打聽,我爹把我許給誰家了。”
小丫鬟也不是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很快就出去了。
秦詩寧目送丫鬟走遠,慢慢的又折回自己的院子裡,受腳的限製,她的動作並不快,走起路來從後麵看娉娉婷婷,弱柳扶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姻,她不能做主,她爹全權做主,對方不知道是什麼人家,家風如何,一概不知,他爹曾經甚至動過把她送到大戶人家做妾的想法,還是她拿著祖宗宗法,顏麵到他爹麵前,他爹才沒做出來這種荒唐的事情。
隻是這次,不知道對方又是什麼人家,秦詩寧麵上有點隱隱擔憂,這種事情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並不好。
過了幾個時辰,小丫鬟跑進來:“是大河村的江家,為自己兒子提親的,叫江書衍,去打聽的小廝說,江家也是大戶人家,縣城上還有不少屬於他們家的鋪子呢,不好的就是,世代是商賈人家,聽說祖上是賣豆腐起家的。”
說著,小丫鬟踟躕了一下。
秦詩寧看向她:“怎麼了?”
“有人去打聽,說那江郎君脾氣不太好,早些年好像和人定了娃娃親,女方前幾年感染了時疫,人沒了,有人說他克妻。”
小丫鬟說著,臉上也有些擔憂。
商賈不商賈的秦詩寧不在乎那麼多,就是商賈,也是人家打拚出來的,克妻這事情,感染時疫去世,似乎和這江家也沒什麼關係。
江家擬的禮單很長,她爹非常滿意,秦詩寧也知道自己已經拒絕過一次了,這次不容她拒絕。、
秦詩寧偶爾也會想到那日見到的那個青年,不過下個瞬間,就搖搖頭從腦子裡揮出那個身影。
婚期定在次年開春。
江家老宅喜氣洋洋,天還沒亮呢,江書衍就早早的起來,對著西洋鏡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確定了沒什麼問題,才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人去迎親。
“書衍兄,沒想到啊,你這說成親就成親了。”
“我還想著,咱們幾個,肯定你是最後成親。”
……
江書衍沒說話,隻是今天的他的五官比平時柔和了許多,他也到了說親事的年紀,父母給他說的,他連見過都沒見過,他也不願意娶,每每他娘提起這個話題,他腦海裡總會想到那個抱著貓兒的女子。
秦家再衰敗,祖上也是出過三品大員的人家,放在小小的正陽縣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家就是商賈人家,人家倒是不一定看上。
江書衍心裡反複考量,也打聽到,秦家現在是空有名氣,沒錢,才想著對症下藥。
他是上娶,秦家是下嫁,花費的銀子多,江父江母也沒意見。
一路敲敲打打,喜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