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雪沒有再說下去。
夏涓涓適時地開口道:“大娘,我問這個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您的眼疾,我看越來越嚴重了。您要不讓那個楊大叔給您診治一下,開個方子,我平時也會上山采些藥材什麼的,另外,我去公社大夫那裡看病開藥也容易些,興許能湊齊方子上的藥。”
沈晚雪聽了夏涓涓的話,不禁怔了一下。
她的眼疾,一開始隻是偶爾眼前模糊,過一會兒就好了,後來越來越嚴重,先是成天眼前都是模糊一片,到自己這幾天,甚至一天中好幾次都會突然眼前發黑,幾乎是全盲的症狀了。
自己這樣的處境,其實她多少已經做好了全盲的心理準備了,可是她的孩子……
哪怕讓她全盲也無所謂,就是在她全盲之前,能不能讓她再見一眼被自己弄丟了的孩子……
沈晚雪想著想著,空洞的眼眶裡不由得又湧出清淚來。
夏涓涓嚇了一跳:“大……大娘,我……我要是說錯了話,惹您難過……”
沈晚雪緊緊抓住夏涓涓的手,無論是眼前的年輕閨女,還是老楊,她本來都不想麻煩,怕連累他們,可是要真是盲了,那以後怎麼找她的孩子?怎麼認出他來?
她用力地搖了搖頭,顫聲道:“涓涓,不是你說錯了話,是我……心裡感激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夏涓涓知道她這話應該是同意這樣做了,便笑道:“大娘,你彆太過意不去了。我和厲戰……我們那天遇到您,興許也是一種緣分……”
沈晚雪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幾乎有些急切地問道:“你剛剛說的……是你丈夫的名字?叫李戰?是……是哪兩個字?”
夏涓涓狐疑地看著沈晚雪,說道:“就是……厲害的厲,戰爭的戰……”
沈晚雪怔忡了下,恢複原狀,輕聲笑道:“唉……大娘聽岔了,這名字跟大娘一個親戚倒是相近……”
夏涓涓覺得奇怪,但沈晚雪明顯是想搪塞過去,她也不好再深究下去,便將湯圓給她,說道:“大娘,這是我做的湯圓,您煮一煮,今天是元宵節,吃湯圓應應景。”
團團圓圓。
沈晚雪不禁又有些淚濕,輕聲道:“哎!”
夏涓涓這才回去。
她不敢去得太頻繁,怕被人看見。
又過兩天才又過去,楊秋石果然已經把方子開好了,她也沒多留,把方子拿了就回來了。
第二天晚上,才把上麵的藥材送過去。
後麵幾天夏涓涓也沒有再過去,就照常的進山去采些野山菌,順便認認各種植物,碰見認識的藥材,也順手挖了,甚至還運氣很好地又挖到了一隻野山參。
不過,新挖回來的藥材要如何炮製,她還不太弄得明白,就先存進空間裡,反正隻要在空間裡,就能一直保持剛剛挖出來的新鮮狀態,也不怕壞。
打算等自己從醫書上學會怎麼炮製藥材了再弄的。
公社的大夫劉大叔已經從縣裡學習回來了,夏涓涓也時不時地跑去診所去請教一下自己挖到的藥材怎麼炮製什麼的。
不過劉大叔其實以前也就是赤腳醫生,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有很多藥材也都認不出來,夏涓涓也就打消了拜他為師的打算。
想想那個楊大叔倒是個好師傅的人選。
可是……楊大叔那樣的處境,又是因為這方麵的出身問題才會變成這樣的,上次那個方子,已經是讓他冒險了,她哪裡好意思再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再開口,讓人家冒著危險教她?
楊秋石開的方子可以煎三次,後麵根據療效,要重新開方子,重新用藥。
夏涓涓看差不多到了時候了,就又過去了一趟,拿新方子,到時候再送藥材過來。
上次那個楊大叔開的方子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寫了診斷的依據和推測,裡麵提到沈晚雪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再加上胸中悲愁鬱結,造成的肝氣不足,最終導致出現了眼疾的表症。
連玉米麵窩窩頭都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會營養不良,也正常。
因此,她這次過去,就偷偷地給帶過去了一斤白麵和一斤玉米麵,另外還有幾個雞蛋和半斤肉。
反正已經做好事了,就好事做到底吧。
至少等沈晚雪的眼疾好了……
不過,這次過去,不僅沈晚雪,連楊秋石也在等她。
夏涓涓愣了下,一時不知道為啥這個楊大叔會也在這裡。
沈晚雪三次藥喝下來,眼睛已經好了不少,能模糊看清人影了,之前那種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狀況也沒有再出現過。
沈晚雪摸索著走過來,拉住夏涓涓的手,笑道:“涓涓,你對中醫是不是挺有興趣的?我看你有些根基,就是學得不深,你……想不想要一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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