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厲戰,她整個人都呆愣住了,就怔怔地看著他,嘴唇顫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厲戰看了他一眼,才輕聲說道:“……我來吧。”
若是以往,厲戰會毫無遲疑地喊出沈大娘這個稱呼,但現在……知道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之後,他無論如何叫不出口來了。
沈晚雪這才反應過來,眼淚霎時奪眶而出,但她怕厲戰還不知道自己是他媽媽的事情,也不敢太表露出來,就趕緊擦了擦眼淚,抬手要去奪厲戰手裡的扁擔,顫聲說道:“還是我……我自己來吧。你快回去……”
無論厲戰知不知道,她怕厲戰幫她的事情被村裡人看到,對厲戰的影響不好。
厲戰卻加重語氣堅持道:“我來!”
沈晚雪隻好有些無措地退到一旁。
厲戰幾下就將冰麵鑿開,把兩個桶放進河裡盛了水,然後就挑著水朝著牛。棚走去。
沈晚雪隻好有些無措地跟著。
厲戰來回跑了兩三趟,把兩個水槽都給盛滿了,夠用兩三天了,才回去。
自始至終也沒有和沈晚雪多說彆的話。
其他人見了,心裡其實也都有些納悶。
畢竟,村裡人雖說並沒有怎樣苛責欺負他們,但基本上也都不會跟他們走得太近。
幫著挑水這種體力活,都是他們自己乾的。
厲戰心好,遇到了,幫著挑一桶,是有的。但直接幫著把兩個大水槽都挑滿了,就還挺稀奇的。
楊秋石雖然也不知道沈晚雪是厲戰的母親的事情,但考慮到他們和夏涓涓的關係,厲戰能這麼幫忙,也正常,就對其他人說道:“人家厲戰是當兵的,熱心腸幫忙,不是很正常的嗎?都散了吧。”
其他有心眼小的,就是以前丟草料的時候,不肯對錢,後來被其他人孤立的老李,就陰陽怪氣地道:
“熱心腸?咋我當班挑水的時候就沒遇到熱心腸的呢?還有,那個厲戰的媳婦,好像也對你和沈家妹子特彆照顧吧?有啥好吃的都給你們送過來。我說,你們和他們家,該不會有啥特殊的關係吧?”
楊秋石一聽就火了:
“李富進,你也是個識字的,心眼咋這麼小?人家是單單照顧我們了嗎?人家時不時地送過來的精糧肉蛋,你們是沒吃到還是怎麼著?現在在這兒說風涼話呢?!咋地?你想乾啥?”
老張以前丟草料的事,也是受過楊秋石和沈晚雪,還有夏涓涓的恩的,就也說道:
“就是!這事兒咱們大家夥可都受了惠的,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裡沒點逼數嗎?老李頭,你要再敢陰陽怪氣的,那以後,你自己有些骨氣,彆吃人家送來的糧食肉蛋!”
其他人也都附和著,一起譴責老李頭。
畢竟,這兩年來,他們是真的跟著沾了不少光。雖說不向楊秋石和沈晚雪似的得到那麼多照顧,但白麵大米和雞蛋,甚至豬肉雞鴨野味啥的,也真是分到了不少。
對比其他地方跟他們相同處境的人的日子,真是好過多了!
比他們在城裡的親人給的接濟都多了。
他們要再沒良心,還要背後陰陽怪氣地編排人家夏涓涓和厲戰兩口子,那真是豬狗不如了!
老李頭被群起而攻之,也有些心虛,他還不是嫉妒楊秋石和沈晚雪嗎?
同樣是受惠,憑啥他們倆得到的照顧就比他們其他人多呢?
“我……我不就是隨便說說嗎?以後我再不提了還不行嗎?”
老李頭服軟道。
沈晚雪是顧不得這些的,她等厲戰走了,就回到自己屋裡,怔然地坐著發呆。
那孩子……究竟是知道了?還是還不知道?
為啥一句話都不跟她多說?心裡……一定還是怨著她的吧?
雖然很想立刻去夏涓涓那裡問問,但這大白天的,厲戰剛剛就是幫著多挑了幾桶水,就有人覺得奇怪了,她不能太衝動了,到時候要是害了厲戰,就不好了。
楊秋石見她神情有異,也過來問了問,沈晚雪趕緊勉強笑了笑,道:“不礙事。就是……吹了風,有些頭痛,躺一會兒就好了。”
厲戰幫著挑完了水,才有些恍神地回來。
夏涓涓稍稍鬆了一口氣,一看他背的背簍裡,除了一隻小兔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
以厲戰的身手和野外生存經驗,就打了一隻小野兔,可太少了些,估計還是心情煩躁,心不在焉才會這樣的。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就笑道:“你回來的正好。豬蹄也燉好了,我去給你盛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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