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的人心。
陳泰如老邁雄獅,遲暮英雄般,語氣滿是蕭索與感歎。
電話另一頭的陳書婷,被這一幕說的動情,想起夕日時光,也想起自己剛走出來在餐廳端盤子洗碗時,那一束光一樣,照亮自己灰暗人生的記憶。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犯了錯,是否能被原諒,不取決於你現在做了什麼,而是以前做了什麼。
陳書婷是一個念舊情的人,她的聲音有些啞,真摯的說:“老爹,您彆說了,我一直是您的親閨女,以前是,現在是,一輩子都是,您到底是怎麼了,彆嚇我啊。”
“傻孩子,我沒事。”陳泰見計劃通,也不再老爹老爹的稱呼自己,一直強調身份了。
“明天,明天我做家宴,叫上那個高啟強,我給你倆道歉。”
“我們一定去,不過可不用道歉,您是長輩,做什麼都是為我們好。”
一輩子不服軟,要麵子的陳泰,首次服軟就像是一張王炸,上一次是對老黑,炸倒了趙立冬,現在則是陳書婷,用親情跟回憶,重新把漸行漸遠的陳書婷拉了回來。
.......
市局。
王晨回到市局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距離明早八點,還有七個半小時。
找到孟德海,觀其端著茶杯,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鈺回家了?”
“嗯。”
“張彪怎麼樣了?”孟德海又問了一遍。
“脫離生命危險,應該沒大礙。”
“那就好。”孟德海說著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拿出一張文件遞給王晨,“看看吧,市裡剛下發的文件。”
文件上寫著降低這次事件的社會影響,參與行動的乾警,在沒有得到允許時,不允許接受任何采訪,一切行動細節都要對外保密。
王晨明白,趙立冬身後的人已經開始出手了,不過還真夠快的,距離趙立冬帶回市局,還不超過兩個小時,書麵文件都到了,這效率,沒誰了。
他沉默無言,思量著對手下一步會怎麼做。
如果現在是縮小影響,接下來就應該是針對自己的行動。
不過他倒也不怕,這次行動,自己頂天算一個行動隊長,真正的組長是孟德海跟安長林,如果自己出事,倆人也跑不了。
兩人不可能把功勞變苦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也許是看出王晨的不甚在意,孟德海沒好氣的說:“行了,這件事你記住一點,實事求是,不要說一點謊話,一個錯字都不要說錯。”
他這不是暗示,而是確實如此。
如今眾人站在正義一方,隻要確保自己的絕對正義,除了在趙立冬的破船上下不來的人,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插手。
“放心吧,我絕對實事求是。”
“去吧,挨個突審,明早上班前,我要得到所有人的口供。我還要去市裡彙報工作。”
“明白。”
王晨敬禮離去,徑直來到刑偵辦公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