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下山了。
此次上青城,實乃得天之幸。
蕭崇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承諾。
“師兄,你跟白王到底達成了什麼約定?
他下山的時候,看上去極為高興。”
趙玉真蹲在周還真身邊,看著周還真的腦袋如同磕頭蟲,一點一點,不由推了周還真一把。
周還真的身體輕飄飄的,一頭栽進了雲海。
趙玉真嚇了一跳。
這裡是萬丈懸崖,即便是真仙,這般栽下去,恐怕……
隻是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一張輕飄飄的紙人,慢慢悠悠的從懸崖下被風吹了上來。
“師叔祖,這是什麼?”
趙玉真歎了口氣,撿起紙人,用力一吹,便見那紙人再次膨脹起來,化作周還真的模樣。
隻是這一次,似乎維持不了多久,便砰然爆開,化作紙屑。
趙玉真苦笑,看來自己的修為差師兄依舊很遠。
“這是你師伯祖搗鼓出來的玩意兒,說是用來逃課最合適不過。
隻不過飛軒,你不能學你師伯祖。
早課晚課還是要做的。”
飛軒對這種神通看的眼饞不已:“師叔祖,那你會不會這個啊?”
趙玉真老實的搖了搖頭:“他倒是教過,隻不過你也看到了,我沒學會。”
“那可真可惜。
話說回來,師伯祖人呢?”
“他啊,估計是在山上無聊,下山玩去了。
他能留下應付白王,沒有跑路,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
好了,把明月清風帶回去。再打下去,這山上的鬆子兒怕是吃不完了。
你這幾日也好生修煉。
估計要不了多久,你便也該下山了。”
鬆樹上,兩隻小兔子施展笨拙的劍法,大戰一群鬆鼠,戰況激烈至極。
無數鬆針鬆子兒,簌簌落了滿地。
趙玉真抬頭,每每能看到那些走形的劍招,頗有幾分道法自然,返璞歸真的味道。
師兄就連養的兔子,都是極好的。
飛軒有些不解:“下山?我也要下山?”
“嗯,你跟凡鬆也是時候下山走一走了。
你師伯祖不是說過嗎?
修道之人,必要紅塵煉心。
因為紅塵也是天道一環。
身而為人,總要在紅塵中滾一滾,才有人氣兒。
否則便是人不像人,仙又不夠仙,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彆扭的存在了。”
飛軒似懂非懂,不過還是把這些話牢牢記在了心裡。
“那師伯祖是仙嗎?”
“他啊,他自然不是。他曾跟我說,無論世人怎麼說我是劍仙,但我自己定然不能覺得自己是仙。
這句話今日也說於你聽。”
飛軒依舊沒懂“那什麼才是仙?”
這一次趙玉真臉上露出緬懷的神色“那時候我與你師伯祖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紀,他說,仙有什麼好,不過一塊石頭,一塊寒冰,誰想當便去當。
好了,莫要問了,去吧。”
飛軒乖巧應了一聲,打了個呼哨,兩隻兔子立刻如同得勝歸來的大將軍,耀武揚威的舉著手中的劍,跳到了飛軒的肩膀上,氣的一眾鬆鼠,鬆果丟的更急了一些。
飛軒抱頭鼠竄,兩隻兔子上躥下跳,口中咕嘰咕嘰不停,也不知道在叫罵什麼。
“叫你話多,叫你嘴賤!”
事實證明,天底下最厲害的武器果然是嘴。
即便是無心蕭瑟這種萬中無一的天才,亦免不了因為口舌之爭,失去了分寸。
周還真裹挾著清風,融於天地,並未現身,看的津津有味。
男人之間的矛盾,解決起來,往往也比較容易。
吵一架,打一架,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
無心跟蕭瑟並排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我想是我錯了,我隻是寒水寺有些頑劣的小和尚無心,而你也隻是雪落山莊的蕭瑟。
隻是不管怎樣,雷無桀總是因為我才來這裡。
我得把他帶回來。”
不管蕭瑟什麼反應,無心一躍而起,迅速消失在視線之中。
周還真看著重新倒地,滿臉頹廢的蕭瑟,幽幽歎了口氣。
他知道,蕭瑟心中,有一個心魔。
隻是這個心魔,卻是緣於一場誤會。
琅琊王一案,蕭楚河被貶謫為庶人,離開天啟的途中,卻被神秘高手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