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他相認了嗎?”
司空長風自然是知道雷無桀的身份的,這小夯貨的身份,並不難查。
李寒衣搖了搖頭,端著茶盞,隻濕了嘴唇便放下了,輕輕歎了口氣。
“這些年,把他一個人放在雷家堡,我心存內疚。
我是個不稱職的姐姐。
而且我覺得他現在拜在了周師兄的門下,是極好的選擇。
我並不想把他卷入進來。”
司空長風讚同的點了點頭,隻是隨後又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不是以你的意誌為轉移的。
莫要忘了,他如今已經跟那位永安王攪和到了一起去。
也許,這便是所謂宿命。
你們的母親當年為了琅琊王……
如今以這四城為棋盤,我們所有人都是棋子的格局,已經注定了。
莫說他們,就算是我,是你,也隻是這盤棋的棋子。”
李寒衣沉默不語,她的身上,同樣背負著使命。
她與雷無桀的親生母親,便是當年為了琅琊王,劫了法場的劍心塚傳人,李心月。
作為天啟四守護青龍使,列東方位,這本就是一種難以割舍的責任。
如今青龍令牌傳到了李寒衣手中,她很清楚,這份使命,最終要落在雷無桀的手上。
司空長風又何嘗不是如此,同樣身為天啟四守護之一,朱雀使,列南方位。
這是一段往事,同樣是一份誓言,一份責任。
江湖兒女,一約既成,萬山難阻。
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人去做。
司空長風一直在等那個人出現,他知道,隻有那個人出現,這盤棋局,才真正開始。
而如今,他等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永安王蕭楚河,已故琅琊王蕭若風一手培養的出來的六皇子。
李寒衣沉默了片刻,方才重新端起茶盞。
“你說的,我都明白。我隻是希望,他們能夠晚一些麵對這些。
隻是如今,那位周師兄憑空出世,這天下棋盤,似乎便已經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
司空長風微微一笑:“掌控?世間哪有棋子掌控的棋局?
若真說起來,也許這位青城真仙,會是一個很大的變數。
至少現在對咱們來說,是有利的對嗎?
優勢在我!
這局棋,有得下!”
司空長風似乎激起了心中豪情,長身而起,寬大的袖子一翻,卻是掏出來了一個甜瓜。
“二師兄,吃瓜嗎?這是千落那孩子從西域帶回來的,保甜。”
李寒衣氣笑了,瞪了他一眼,卻是反手戴上了自己的麵具。
“你留著慢慢吃吧。
我想,你等的那個人,很快就會來雪月城了!”
司空長風挑了挑眉:“哦?是因為青城那位要上門提親?也對,作為弟子,他們應當會跟著來的。”
倏爾一道劍氣劃過,司空長風嚇了一跳,下意識拿瓜在麵前一擋。
哢嚓,瓜裂開了兩半。
他小心翼翼的把腦袋從甜瓜後麵露出來,卻發現李寒衣已經飛身而起。
“廢話這麼多,吃你的瓜吧。”
司空長風縮了縮脖子,喃喃道:“嘖,果真還是這麼凶,也不知道那位道劍仙是不是修道修傻了。”
“再胡說八道,剃了你的眉毛。”
“啊哈,二師兄慢走,二師兄再來啊!”
確定了李寒衣的確是離開了,司空長風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把瓜放下,背著手,透過鉤簷,望著天空。
有風雲激蕩,雲卷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