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看著眼前不卑不亢,舉止有度,透著孺慕之情的白王,一時間心裡卻是百轉千回。
這孩子,當真是個好孩子,不爭不搶,做事也穩重。
“好好好,既然是逍遙仙的方子,定然是錯不了。
看來我兒這眼睛是有救了。”
父子兩個說了一會閒話,明德帝揮了揮手,隨從侍衛,伺候的太監丫鬟,紛紛退了下去。
房間內隻剩下父子兩個。
明德帝這才開口:“我兒可曾聽說過,那位逍遙仙,最近新收了三個弟子。”
蕭崇愣了一下,隨即心情有些複雜,隻是臉上表情卻依舊沒有絲毫變化,溫潤如君子。
他輕輕點了點頭:“兒臣雖然一直在養病,但外麵的消息,多少還是傳進了一些。
父皇是想拉攏他們?”
明德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隨即意識到自己兒子似乎看不見,方才開口道:“這隻是其一。
那位逍遙仙,的確令人忌憚。
好在他無意廟堂。
孤要說的是,他的那位三徒弟,名叫蕭瑟。”
蕭崇心頭一動:“姓蕭?”
“不錯,正是姓蕭。”
“父皇是懷疑,這個蕭瑟,就是當初離家出走的六弟,楚河?”
至於蕭瑟為什麼離開天啟,蕭崇心裡自然是一清二楚。
隻是如今卻用了離家出走四個字,並非是為了兄弟情分,而是照顧了眼前這老頭的麵子,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
如此說,倒顯得蕭楚河不懂事。
明德帝果然老懷大慰,道:“孤是有這個懷疑,所以想勞煩我兒替為父走一趟。
若真是楚河,便把他帶回來。
告訴他,隻要他低頭認錯,他就依舊是永安王。”
蕭崇似乎是被嚇了一跳,慌忙起身:“父皇言重了,何敢談勞煩二字。
若真是六弟,兒臣自然願意將他找回來,好在父皇膝下儘孝,讓父皇儘享天倫。”
明德帝異常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不必如此拘束,坐坐坐,你能如此想,孤很欣慰。
孤這幾個孩子中,便是你最懂孤的心思。
如今雪月城內百花節在即,確是好時候。
我兒若身子無大礙,便儘快動身吧。”
“兒臣遵旨。”
……
黃砂漫漫風打邊,勁草低頭丘連綿。明月空照千裡酒,抬頭南望北飛雁。
一入了沙漠,方知天地浩瀚,人如沙礫,渺小的不值一提。
好在周還真不是雷無桀,他還認識路。
就算不認識路,也沒關係,他的腳程足夠快。
隻是如今,他也不著急趕路。
走的太快,便容易忽視沿途的風景。
“有朋自遠方來,貧僧卻無酒招待了。”
周還真看著眼前的碎空刀王人孫,不,應該稱之為法葉尊者了。
上次相見,還是碎空刀的王人孫,了無生趣,借酒消愁,醉生夢死。
如今的法葉尊者,滿目慈悲,就連花白的眉毛也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