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壓青鬆,青鬆挺且直。
逍遙峰上的盤根老鬆,抖了抖腰杆子,把身上的積雪甩下了茫茫雲海。
便是這般寒冷的天氣,雲海依舊白雲翻湧,仿佛從來都是如此,向來如此,以後也會如此,不會改變。
鬆樹洞裡的小鬆鼠遭了秧,有一隻額頭上長著月牙兒一樣,一縷白色毛發的鬆鼠,直接被甩飛到了半空中。
而它短小的雙手,還抱著一顆大鬆果。
小鬆鼠整個人,不,整隻鼠都傻了,兩條腿試探性的踩了踩,一低頭,嚇的渾身毛都豎了起來,手舞足蹈了一陣,然後像是認了命,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完咯,這次真的是徹底完了,要死了,摔成啪嘰那種。
就在時候,一陣清風吹過,小鬆鼠打著旋兒又重新飛了上來,緩緩落在了鬆樹枝上,過了好半天,它才反應過來,把鬆果往嘴巴裡一塞,慌忙的跑回了樹洞。
一個係著紅肚兜,光著屁股的奶娃,四肢並用爬到了樹下,清澈的大眼睛中滿是好奇,他用手拍了拍大鬆樹,似乎很想看看剛剛大鬆樹那扭動是怎麼發生的。
不多會,大鬆樹上,便探出了一顆顆小腦袋。
“嘰嘰嘰嘰……”
“啊啊啊啊……”
“嘰嘰嘰……”
“哇哇哇……”
有膽大的鬆鼠,手裡舉著鬆子兒,啪的丟了下去,砸在小娃娃腦袋上,然後彈到了一邊。
娃娃愣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撓了撓頭,口中又發出哇哇的聲音。
樹上的鬆鼠沒聽懂,又丟了一顆下來。
娃娃瞬間怒了,掙紮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用手砰砰拍著大鬆樹。
然後大鬆樹便抖了起來,瞬間鬆鼠如同下了餃子一樣,嘩啦啦掉下來一片。
娃娃大獲全勝,拍著手咯咯直笑。
鬆鼠們不乾了,叉著腰上躥下跳的指責著小娃娃。
有靠的近的,被小胖手一把薅了過來,直接往嘴裡塞。
隻是下一刻小娃娃便被提溜了起來,手中的鬆鼠也得以逃出生天。
“怎麼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
周還真有些嫌棄的看著小奶娃,在他屁股上抽了兩巴掌。
肩頭的清風明月也伸了伸爪子,有些好奇的戳了戳小娃娃的屁股,隻覺得很宣乎。
就是這小東西,最近成了逍遙峰的新寵,看起來也沒什麼嘛,連鬆鼠都吃,多臟啊!
大冷的天氣,小娃娃就係了個紅肚兜,在雪地上攀爬打滾,卻如同沒事人一樣。
挨了打,也不哭,張著手咿咿呀呀的衝著周還真說著滿級嬰語,更神奇的是周還真竟然聽懂了。
“它們拿東西丟你,你也不能吃啊,就算要吃,起碼得洗乾淨,拔了毛,在火上烤一烤再吃。”
一群圍觀的鬆鼠聽了這話,瞬間炸了毛,你推我搡的跑回了樹上。
“大老爺被這小屁孩帶壞啦,竟然要吃我們!”
“這小娃娃不能留了,得想個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啊,放屁熏死他?”
“彆鬨,我們又不是黃皮子。我們可是逍遙峰高貴的鬆鼠。”
“那我們對這胖娃娃動手,大老爺不還是得吃了我們啊?”
“可能更嚴重一些,要不然算了吧,以後躲著點吧。”
誰不知道,大老爺才是這個逍遙峰最大的那一個。
彆看這大鬆樹這麼粗壯,這麼厲害,在大老爺麵前也得小心翼翼的遮陽,還不能掉一根鬆針。
“算了,惹不起,還是去睡覺吧。”
“沒錯,鬆鼠總要冬眠的嘛。”
“可我們不是一般的鬆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