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力量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
趁著巴爾納和紅衣主教攀談的片刻,摸魚混本真君鬼鬼祟祟地挪到第一個參加轉化儀式的少年身邊。
那少年已經休息好了。
他的手變成了類似於龍爪的結構,正玩得不亦樂乎。
“你好。”摸魚混本真君打了個招呼。
少年抬起頭來看著陌生的玩家,愣了愣,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這溫暖的笑容讓摸魚很意外。
他還以為對方會非常警惕或者不耐煩。
“倒是沒什麼大事……”
摸魚組織了一下語言,旁敲側擊地問:“我看你剛剛叫那麼大聲,儀式過程肯定很痛苦吧……那麼痛苦的儀式,你是怎麼做到麵不改色繼續堅持的?”
少年聞言抿著嘴唇。
垂下的眼瞼裡彌漫著陰霾。
“因為仇恨。”他說。
“仇恨?”
“是的,”少年點了點頭,“凜冬王殺死了我的父親,雖然他豁免了我們這些子嗣,可是牆倒眾人推,失去了貴族的身份,我的母親,我的妹妹,都在之後的旅途中相繼遇難,得勢的貴族對我們極儘淩辱,母親和妹妹被賣進娼館,我因為模樣俊俏,再加上剛好那位貴族有特殊癖好,這才情況稍微好一點,但是你應該明白,即便如此我的生活也比那些主人家養的狗好不到哪裡去……”
少年的聲音越發低沉。
摸魚混本真君抬頭,見他已經眼角落淚。
“你說,這樣的仇恨,難道不足以我去忍受痛苦嗎?我的母親,我的妹妹在娼館裡受到的痛苦和羞辱豈止是我現在的十倍?”
摸魚混本真君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勝者王,敗者寇。
凜冬王沒有將這些權貴的子嗣趕儘殺絕是一種仁慈。
但是他也沒有幫助這些落魄貴族站穩腳跟的義務。
那是聖母,凜冬王從來就不是一個聖母屬性的人。
然而,這位少年想要複仇倒也說得過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凜冬王進攻龍火城,顛覆了整個科隆帝國。
摸魚混本真君心裡有一點點同情眼前這個少年。
並不是同情這個少年的遭遇。
世間比他慘的人太多了。
就說那些在科隆帝國統治下的平民。
家庭和睦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奢望。
可是即便如此。
每天還是有大量的奴隸主四處搜刮奴隸。
或用金錢誘惑,或用武力威脅。
摸魚混本真君同情少年的是,這個家破人亡的貴族子嗣受儘屈辱之後,最終還是成為彆人手中的一把刀,一枚稍微漂亮一點的棋子。
棋子的命運已經注定,要麼被吃掉,要麼,當棋盤掀翻的時候,猶如垃圾一般跌落到塵埃之中。
不做人事一直跟在摸魚混本真君的身邊。
所以剛剛一番對話,希維也聽見了。
關於少年的一番仇恨論他隻報以冷笑並且繼續用力揮動鋤頭,讓鋤頭開鑿果園的每一個角落,使土壤和鋤頭的每一寸都充分接觸。
很多人就是這樣。
當遭遇磨難的時候,隻會抱怨環境的惡劣,卻沒有看到自己的廢物。
但凡這個少年從小接受騎士訓練,而不是在父親的餘蔭下作一名紈絝子弟,當災難來臨的時候,他就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妹妹和母親。
思慮翻滾之間。
希維也沒顧得上其他,連若伊已經翻起白眼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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