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珩手伸進口袋裡時，更是激動的連抽了幾口旱煙，一雙渾濁的老眼緊盯著衛珩的口袋看，這白眼狼今天要不給他拿一千塊錢的過年錢，就彆想進這個家門了。
一千塊錢沒有，十塊錢倒是在桌子上迎風招展，這落差大的，讓衛大山和李桂花的臉“唰”的一下就拉老長了。
十塊錢打發叫花子呢，尤其是衛珩輕飄飄的扔下十塊錢，也不看他一眼，居然轉身就走！
瞬間戳到了衛大山的肺管子，這孽子，簡直無法無天了，這是一點也沒有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裡啊。
衛大山的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看著衛珩的眼神也凶狠起來，衛珩的無視讓他感覺自己一家之主的權威被冒犯了，這個家誰不看他的臉色過活。
隻有衛珩這孽子一個勁兒的和他對著乾，不聽他的話，暴戾的氣息充滿了全身，他腦子一熱，拿起靠在手邊的大海碗就朝衛珩的頭上砸去。
“啊。”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驚呼起來，這粗瓷大碗要是砸到人腦袋上，那不得砸的頭破血流啊。
“老三，快躲開。”衛有糧急得站起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衛大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打人。
可還沒等他跑到衛珩麵前，就見衛珩動作快速的偏頭，那個粗瓷大碗擦著他的耳跡狠狠砸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衛珩動了動肩膀，瞥了一眼地上碎片四濺的破碗，緩緩轉身，就在老衛家的人覺得衛珩會衝上來打衛大山時，衛珩隻是看了衛大山一眼，一言不發的大步走了，很快冷峻的背影就變成了一個點消失了。
等衛珩不見了身影衛大山才晃過神一屁股坐下，可他身後的凳子在剛才打衛珩時就讓他踢開了。
這猛的一個後坐，屁股沒挨到凳子不說，腦袋倒是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發出“咚”的聲音，摔了個狗吃屎。
“大山，大山。”李桂花急得上前想要攙扶他起來。
衛大山任李桂花死命拉也拉不起來，實際上他是腿軟的站不住了，手抖的也扶不住桌子了，才控製不住的摔了。
滿頭的冷汗嘩嘩的從腦門流下來，鹹澀的汗水流進眼裡也顧不得擦，衛珩臨走時的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太可怕了，鄙夷，輕視，不屑，還有殺意，被那眼神盯著，他像是被定住了，提不起一絲力氣。
他真感覺自己已經死了一遭，衛珩那個眼神像是在看著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的臭蟲。
他能感覺到衛珩那一瞬間真的是想殺了他的，衛大山臉色慘白，大口喘著粗氣，如果，如果他不是衛珩的爹，恐怕現在衛珩的拳頭就砸他身上了。
他怎麼忘了，衛珩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啊，手段狠厲，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對他這種人來說，殺個人就跟殺個雞似的一樣簡單。
衛大山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覺得腿腳有了些力氣，抬眼一看卻恨不得暈過去算了，隻見衛珩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幾個油紙包被拆的七零八散的。
衛有成和衛有財，衛元寶兩隻手抓的油乎乎的，餅乾丸子酥肉一個勁兒的向嘴裡塞，嚼也不嚼就大口吞咽進去，被噎的直翻白眼，捶著胸也要往肚子裡塞。
衛大山抖著手指著幾人，氣的鼻翼不停的一張一合說不出話來，他最看重的老兒子和大孫子在他摔倒時，不扶一下不問一聲，卻在那胡吃海塞，像個餓死鬼托生的。
“你看看，你看看你養的什麼玩意兒，啊”衛大山堅決不承認這是自己慣的，他把不滿和怒火，連帶著在衛珩那裡受到的驚嚇齊齊朝李桂花發泄過去。
看到衛大山揚起的巴掌和惡狠狠的眼神，李桂花忍氣吞聲的上前收起紙袋，此時紙袋裡已經沒有多少吃食了，可見衛元寶和衛有成吃的多快了。
李桂花背對著衛大山卻又捏了幾個丸子給衛有成和衛元寶，旁邊的衛有財腆著臉也伸著手等著他娘也給他抓幾個。
彆說，這衛珩拿過來的丸子酥肉是真特麼的好吃，香的他舌頭都能嚼著吃了，從來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咋做的呢，豬肉做的這麼好吃，好吃的他不知道咋形容了，跟這一比，他娘還有他媳婦做的都是啥啊，豬都不吃。
李桂花用力拍走那伸到眼底的臟手，狠狠剜了衛有財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娘怎麼養出了你們幾個懶貨，懶死你們算了，還不快把你們爹扶起來。”
衛有財笑嘻嘻的收回手，雖然不想扶那死老頭子，但現在沒得吃了，就勉為其難伸把手吧，他還指望著衛大山多吃點肉呢。
李桂花說完陰狠的眼神又在二房的幾口人身上停留，陳招娣打了個哆嗦，拉著大女兒衛小雲連忙跑上去扶衛大山。
黃小芝早在紙袋拆開就抓了一把丸子跑出去了，現在李桂花想找她麻煩也找不著人，她精著呢，在屋裡一個吃不著還挨罵，跑出去偷著吃雖然要挨罵但是她吃著肉了啊，不虧不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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