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衛珩帶回來的消息，衛大山的兩條腿到底是沒保住，要是早送來半小時或者一二十分鐘，那想想辦法保住一條腿還是有可能的。
隻能說衛大山自己找的，掉進了深坑裡，光撈他都撈了不止半小時。
倒是段桂榮比衛大山運氣好，腿隻是斷了養上個半年就行了，但是一個女人在零下幾十度的溫度下凍壞了身子，按照醫生的話就是她以後很難再有小孩了。
現在衛大山還在縣人民醫院躺著，這也是衛珩早上才回來的原因。
衛大山不信邪，在鎮上衛生所治不好之後連夜又去了縣醫院，隻是得到的結果是一樣的，腿部神經壞死，以後隻能躺床上了，條件好的還能坐輪椅。
這對好麵子的衛大山來說怎麼受得了哦，偷人的代價就是沒了腿，成了個他最看不上的癱子，以後的生活就很難保障了。
一家之主老衛家的一言堂怎麼可能是個癱子呢，李桂花就不允許，一個連路都不能走的人，她還會怕不成。
也不知道他現在後悔不，衛大山後悔嗎？他悔的腸子都青了，要不怎麼躲在縣醫院不敢回來呢。
可惜再怎麼後悔，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一說，做過的事就是做過了，不可能當成什麼也沒發生，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衛建國看他變成了這樣，也不好揪著他敗壞村裡名聲不放了，要是往時，壞了風氣的人雖說弄不到警察局去，但也要乾村裡最累最苦的活計的。
衛大山這腿一廢，倒是免了，可乾重活和成了殘廢孰輕孰重是一目了然的事。
衛珩說起衛大山的事神色平靜，就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他的父親，在心裡留不下一點風波。
蘇悅卻聽的唏噓不已，對衛大山也是萬般看不上，這得多急色才能大半夜摸出去啊，怕不是精蟲上腦了。
要她來說，衛大山活該，做的惡太多了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這不報應來了。
嗬嗬，她早就說過，不用她出手，這衛大山也能自己把自己作死，這個念頭隻在她腦海裡轉了一圈就被她拋到腦後了，老衛家雞飛狗跳的生活和他們一家沒有一毛錢關係。
……
新年一過，春的氣息就近了，人們換下了厚實的大棉襖，山林田野上的積雪也漸漸化開化作了大地的養分。
樹枝上隱隱約約露出了點翠色，小鳥從窩裡探出了小腦袋，嘰嘰喳喳的尋摸著早春的蟲子，一派欣欣向榮之色。
“老三媳婦，收拾好了沒啊，咱該走了，再不走就趕不上坐頭臨子了。”馬蘭芳挎著也籃子，籃子裡麵裝的什麼看不真切，上麵蓋著張碎布頭拚成的小布簾。
“哎，就來，收拾的差不多了，嬸子，你進來說話啊。”蘇悅一邊走出房間一邊用五指攏著頭發，唇瓣間咬了個黑皮筋，等紮好高馬尾看到馬蘭芳站在院子外笑著說道。
“嗨，一會兒該走了，就不進去了。”馬蘭芳也笑了，上上下下打量著蘇悅，然後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老三媳婦，今天打扮的可利索啊，好看，年輕人就該這麼打扮，有精氣神。”
這打扮這身段，哪像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啊，人人都說生一個孩子就奪走了母親十年的青春，身材走樣，臉上長斑，毫無精神。
這套說法在蘇悅身上就不是那樣，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家沒出門子的大姑娘呢，殊不知她孩子都三歲了。
蘇悅今天裡麵穿了件棉布襯衣，外麵是紅白兩色織成的針織小外套，駝色小腳褲。
外套不似現在大部分女人穿的那樣肥大寬敞，被蘇悅做成了短款收腰設計，衣服下擺和袖口綴著幾個毛線勾織的小絨球，顯得她整個人都俏皮溫柔了起，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纖細的腰身和圓翹的屁股。
褲子不是水桶樣式的從上到下一樣寬度，而是越向下越窄，襯的她一雙腿又細又直，腳蹬一雙休閒小白鞋，真是哪哪都好看，還時髦洋氣。
要不怎麼說最近他們村的大姑娘小媳婦都開始好看起來了呢，知道打扮了啊，不說多好看，那也比以前強上不少了，平時聊天也不八卦彆人家的事兒了，都琢磨怎麼打扮去了。
以前是沒個參照物不知道咋穿才好看，隨大流唄，人家咋穿她們就咋穿，總避不開黑灰藍三色，年紀輕輕的打扮的跟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似的。
現在蘇悅成了她們的領頭標杆，看人家蘇悅，那才是女孩子應該有的樣子，朝氣蓬勃，而不是灰頭土臉的整天就知道忙著鍋台上的一畝三分地。
蘇悅今天這一身，過不了幾天就能被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摸透了，然後做出仿造的樣式，雖說料子上比不過，但款式上還是差不多的。
蘇悅又收拾了兩分鐘，和馬蘭芳一樣胳膊上挎了個小籃子，裡麵是她準備好的一包紅糖和一塊錢的禮金。
“我好了嬸子，咱走吧。”
“哎，小寶不跟著你去今天娶新娘子可熱鬨了呢，小孩子也多，去了撿幾個糖吃著玩兒啊。”馬蘭芳看蘇悅就自己一個人走了，向後瞅瞅，後頭沒有三小子也沒有小寶就問了。
今天這麼熱鬨村裡幾乎所有小孩子都出動了，看新娘子，撿糖果還能吃上許多好吃的。
蘇悅笑，“小寶不在家呢，衛珩去縣城辦事，他那個小人精可不得跟著，衛珩一推自行車他就知道要乾嘛了，早就巴巴的跑過去架起小胳膊，準備好了呢。”
聽蘇悅這麼說馬蘭芳也不在說啥，兩人一起去了娶媳婦的男方家。
這已經是蘇悅這兩天走的第二家結婚的了，因為賣菜賺了錢，好多小年輕早春都結婚了，現在他們手裡，多的有三四千，少的也有兩千多，山前村已經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子。
有磚瓦廠作為副業的王家村說不定都沒有山前村的一些人家有錢，這一切隻經過了短短的幾個月，給彆的村子裡人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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