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點事得出去一趟,你乖乖睡覺好嗎?”
蘇卿染忙不迭地點頭,“嗯,你去吧~”
說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覺得季沉霜對她的態度太過謹小慎微了,甚至有些卑微了。
很多本該她自己做或者下人做的事,他全都會為她親力親為。
這樣過分的體貼讓她很不自在,更加內疚了,所以,她其實希望對方可以對她冷淡一點……
季沉霜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果然起身走了,燭光熄滅後,蘇卿染聽到了房門關上的聲音。
這下,她整個人都自在了。
很快,她就睡著了,呼吸平緩清淺……
就在這時,蘇卿染以為已經離開的季沉霜卻從黑暗中顯現了身形。
朦朧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他穿著一身鴉青色金絲雷紋長衫,走動時,衣擺晃動,袖邊金絲熠熠發光,白皙冷俊的麵龐在夜色裡帶著驚人的邪氣美。
三年了,這間他為少女布置的屬於他們的新房終於等來了自己的主人。
季沉霜坐在床邊,目光深情地注視著床榻上的少女。
少女長睫輕闔,雪白端麗的巴掌小臉枕著青絲,嫵媚動人,季沉霜怎麼都看不夠。
他動作輕柔地躺在少女的身邊,手臂溫柔地環住對方的腰肢,滿心滿眼都是對方。
他怎麼舍得少看她一眼。
他怕自己閉上眼,一轉身,少女再次不見了,三年前的事,太過慘烈,太過刻骨銘心。
染染,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虔誠而卑微的親吻落在少女側顏的唇角上,無聲劃入鬢邊的淚水潤濕了季沉霜烏黑的發。
不為人知的脆弱,被黑暗全部隱藏……
此時,在魔界的邊界處,太虛宗一行人正在一處靜謐的樹林裡休整。
白日那一戰,季沉霜沒有討到好,他們也沒有。
或者應該說,三年來你死我活的爭鬥,兩方人都沒有誰真正的贏了。
早在三年前少女跳下魔淵的那一刻,他們就輸了,全輸了,輸得那麼慘烈,以至於他們無法接受那樣的結局,瘋了一樣發泄著內心的絕望。
不論是他們,還是魔界的人,其實都隻是在找一個宣泄口而已。
就好像他們互相責怪,互相拚個你死我活,就可以改變一切一樣,可笑又可憐。
火堆的橘色火光搖曳著,不時發出細微的“劈啪”爆裂聲。
一襲白衣的楚墨衍負手而立,站在隊伍的最角落裡,沉默地看著天上的明月。
三年的時間,他生得愈發好看了,如冰雪般清冷出塵的眉眼裡除了孤寂和冷漠,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愁。
楚墨衍時常會想,是不是三年前自己沒有接受陳家的要求和溫芷柔定下婚約,是不是染染就不會心灰意冷離開宗門……
如果他當時告訴了染染他的心意,是不是一切就不會這樣了……
三年,他把染染一把火燒掉的房間按照記憶中那樣一磚一瓦地重新建了起來,他總會整宿整宿地呆在染染的房間裡,回憶著與對方的點點滴滴。
可他能建出一樣的房間,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染染了。
染染,你在哪裡?
不要再躲著師兄了好不好,師兄知道錯了……
斑駁的月光落在楚墨衍的身上,拉長了他孤單的身影,照亮了所有人眉宇間的思念和悲傷。
在樹林的另一邊,和染染失散的江寒一襲青衫早已沾滿血跡,破爛不堪,他顧不得自己,依舊在尋找著少女的下落。
恰在這時候,他遇到了曾經在客棧裡碰過麵的那個僧人。
對方依舊抱著那隻雪白的小幼虎,神色平靜如水,眼裡無喜無悲,沉靜得像是夜色下的一汪湖水。
不、對方的眼神與其說是平靜,倒不如更像是死寂。
是那種深不見底的死寂……
對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開口問了句,“你為何是一個人?你的妻子呢?”
江寒沒想到對方會主動和自己說話,他苦笑了下,語氣失落道,“我和她走散了,我正在找她……”
“高僧你呢?大晚上的為何不在客棧,卻在這裡?”
幽華垂下眼睫,語氣似乎多了幾分情緒,“貧僧也在找人,找一個……貧僧命定之人……”
聞言,江寒倒是覺得對方和自己還算同病相憐。
禮貌地點了個頭後,兩人擦身而過時,在幽華懷裡睡著的小白卻忽然哼哼唧唧地睜開眼,朝著江寒嗷嗚嗷嗚地叫了起來。
小白複活後,再沒了以前的妖獸之力,不能吐人言,心智和幾歲的小孩子一樣。
眼看著青衫男子就要走了,它叫得更厲害了。
它在對方身上聞到了染染的氣息!
雖然很淡,但那就是染染的氣息!
這是妖獸特有的本能,是小白對染染喜愛的表現,三年了,小白和幽華一樣,都在等著染染回來……
幽華不明所以,給小白下了個隔音術,然後與江寒錯身而過,再未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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