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老師說：“那地方被西班牙殖民幾百年，當然信天主教了！馬來西亞也不是，他們主要的信仰是伊斯蘭教，其他國家才信佛。現在很多人習慣把原始佛教稱為小乘，後興起的稱為大乘，其實不對，這稱呼在當年是含貶義的，東南亞國家自己稱為‘南傳上座部佛教’，中國的就叫北傳佛教。”
“到底哪個是正宗的？”方剛問。
仇老師白了他一眼：“教義是大同小異，不能說誰正宗、誰不正宗，在中國人眼中，自然認為北傳佛教是正宗的，但我不這麼認為，而且在日本人看來，中國的大乘佛教也不對路，因為中國道教始終比佛教更受統治者歡迎，尤其從唐朝以後，宋代和明代都以道教為主。所以，古人很多信佛教都是用來消遣的，難怪日本學者說，中國的大乘佛教是隻有形式而無內涵。”
聽了他這番話，方剛眼前全是金星，就像聽天書一樣，連忙說：“您彆說這麼深奧行不行？我肚子裡這點墨水哪裡聽得懂！”
仇老師說：“我知道，這些話我壓根也沒指望你懂，隻不過順便說說而已。現在中國對佛法的傳承越來越差，東南亞卻保留得很完整，所以東南亞的寺廟中，很多僧人都有不小的法力，無論加持佛牌還是驅邪，都遠比中國那些寺廟的和尚厲害。”
方剛連連點頭：“這個我明白，中國有太多寺廟就知道圈錢，香火太旺盛了！”
“東南亞原始佛教的起源一般認為在泰國佛統，”仇老師說，“至於巫術，那可就亂得多了，很多國家都有從古代就流傳至今的巫法，其中有正有邪。”
方剛沒明白：“巫術不都是邪的嗎？怎麼還有正的？”
仇老師說：“很多法術其實也源於佛法，有的法師在其中加入其他法本，形成自己的獨特法術。那些白衣阿讚的基本都是，隻有黑衣阿讚修的才是邪術，俗稱叫黑法，像婆難等這些人就是。”
方剛快速在本子上做記錄，問：“那些邪術是怎麼來的呢？”
“從古代就有，”仇老師又“啪“地啟了罐啤酒，“上千年前就有巫法的存在了，亞洲這些國家，古代皇室都會養很多巫師為已所用，包括中國也一樣，隻不過中國稱為術士，而東南亞稱做巫師。這些巫師也都是有傳承的，有的隱藏在民間，有的為皇室服務。一代傳一代，把那些原始的巫邪之術傳到現今，但也越來越少了，畢竟是文明社會。”
方剛笑：“幸虧東南亞國家有的還很落後，沒那麼發達，而且全民信佛，比如泰國，要是在中國，估計那些巫師早就滅絕啦！”仇老師點點頭，說沒錯，但現在中國還是有那種掌握古代邪術的人，隻是比恐龍還稀有。
“能講講東南亞邪術都有什麼嗎？”方剛問。
仇老師打了個酒嗝：“很多，功效各異，跟正統佛法的差不多，有能招財的、旺事業的、增人緣的、保平安的，也有典型的邪法，比如專門增加異性甚至同性緣的，還有降頭術。”
提到降頭，方剛立刻來了精神：“以前我聽一個香港人對我講起過，說降頭很邪，能把人從遠距離就弄死，是嗎？”
“那就是死降，”仇老師把小半罐啤酒仰頭喝光，“其實源於中國的讖術，屬於道家的一個偏支，不知道怎麼傳到東南亞，漸漸演變成降頭術，也是詛咒類巫術的代表。現在不行啦，幾百年前的降頭巫師，能遠離上百裡取人性命，讓人全身血管爆裂而死，現在最多也就十幾公裡遠，還得是那種厲害的。”
方剛越聽越發毛，但也更來興趣，心想這要是跟誰有仇，還用得著什麼買凶殺人，直接用降頭就行，估計警察也查不出原因，就問降頭都有什麼種類，仇老師說：“很多！情降、蟲降、異物降、靈降、魂魄降、飛頭降、魚鉤降和飛線降，不過很多都可以歸到異物降裡麵。隻要降頭師法力夠強，什麼東西都能弄到目標人物體內！”
“魚鉤降！”聽到這個名詞，方剛立刻想起當年在馬來西亞怡保時，同夥登盛和那個賭鬼賽範所中的降頭，其中賽範就是全身冒出魚鉤，最後竟連眼珠子都掉出來。
仇老師的酒興越來越濃，甚至比談興還要大，方剛東問西問，除了降頭術，他還想問佛牌的種類都有哪些，但仇老師邊說邊喝，轉眼已經八九罐啤酒下肚。方剛很有些擔憂，倒不是心疼錢，在泰國，這種本地產的啤酒非常便宜，但他發現仇老師的舌頭已經有些直，而且說話越來越衝，就不打算再問，下次再說。
仇老師打了幾個酒嗝，拿過方剛的筆記，邊看邊罵：“這是人寫的字？還不如我兒子上小學一年級的好看！算逑，對你也不能要求太高……”方剛尷尬地端著啤酒，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心想看在有求於你的份上，就讓你先罵個夠，以後千萬彆找我幫忙，否則讓你好看。
忽然，仇老師非常生氣地說：“瞎寫啥？我一看你就知道，是個好色的家夥！”方剛一頭霧水，心想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長得像色狼？就問怎麼了，仇老師也不直接回答，指著本子就在那裡罵罵咧咧，方剛臉一陣青一陣白，好不容易等他罵夠，方剛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兩點半，就找借口說該去找張妃學泰語了。
“色是割肉鋼刀！”仇老師摔回本子，“記住我的話！”說完抬屁股就走。看著他打晃的背影，方剛氣得鼓鼓的，不過也很佩服，心想今後有機會一定要向他請教如何看出某個男人好色。
來到教室，裡麵是空的，方剛有了本子和筆，就不用再擔心，坐在椅中等待。張妃進了屋，就皺起眉：“你喝酒了？”方剛連忙說剛才跟仇老師請教的事，他太能喝，自己一點不喝也不好，但這點酒完全沒事，隻不過有酒氣而已。
張妃說：“我不喜歡聞這種味道。”方剛連忙跑出教室，到對麵的便利店買了兩盒口香糖回來，一口氣塞嘴裡三四塊，大嚼個不停。張妃捂著嘴笑，“也不用這樣，下次注意就好。”看到方剛放在桌上的本子，就拿起來看，忽然說：“這裡寫錯了。”
方剛湊過去看，見寫著“靈魂驅使肉體，就像電腦中的cup一樣”的字，就說：“沒錯吧，仇老師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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