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板說:“我也正想問,楊老板身上怎麼有香味,不是女人才用香水嗎?”楊秀發鄙視地說好像你聞過多少女人似的,我用的是男士古龍水,懂嗎,謝老板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我念大學的時候就天天看他寫的小說,沒想到還做香水廣告。”方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楊秀發氣得半死,再也不跟謝老板搭話。
方剛點了十幾個菜,其中有整隻燒鵝,味道非常地誘人。仇老師問:“是北京烤鴨吧?”方剛笑著說是廣東燒鵝,要蘸酸梅醬吃才有味道。吃了一塊之後,仇老師皺起眉頭:“為什麼要配這東西吃?酸不酸、甜不甜的!”找服務生要了碟醬油,用來蘸鵝肉。
“焚琴煮鶴,暴殄天物嘛這不。”楊秀發說。
喝到半路方剛有些上勁,就把無欲寺靜修和靜明的事說給他們。仇老師邊倒酒邊說:“這兩個和尚,真是奇葩,一個假和尚、真修行,一個真和尚卻是假修行!不過兩個都活該,既然選了出家的路,就要嚴格守戒。”
謝老板說:“那個靜明我覺得是活該,可靜修師父不錯啊,請五孕靈油之前,起碼戒律都能守,還能抵得住物質誘惑,看得比較透,視金錢如糞土;那個靜明就沒什麼城府,隻知道得了勢、上了位就享受。方老板,你說靜修是不是有點兒太、太那個了……”
“哪個?”楊秀發問。
謝老板說:“方老板整靜修的手段是不是有點太狠?其實那個姓周的女士才是禍首,是主犯,餿主意都是她出的,靜修最多隻是個默許的從犯。”
“你咋淨當老好人呢?命是父母給的,不是用鹹鹽換來的,”楊秀發不滿意地說,“啥叫禍首,啥叫默許,我找你去綁架彆人,你同意了,我倆一起動手。我判無期,你最少也得二十五年,有啥區彆?”謝老板連連擺手說我可不敢做那種事,彆說綁架,就算有人綁架我,我也不敢喊啊,怕人撕票。方剛和仇老師都笑起來。
楊秀發哼了聲:“我就是打個比方!隻要你同意了作惡,那就是惡人,還啥主犯從犯。”
方剛說:“說實話,我對靜修並不討厭,雖然他很多作法我也不是完全認同,但那是他的自由。而且麵對那麼多物質誘惑,他仍然能堅守和尚的很多戒律,換成我肯定做不到。他還送了我這塊勞力士,還是很感謝他的。可他卻認同那個周總的奸計,想讓我當炮兵炊事員!”
“什麼炮兵炊事員?”仇老師和謝老板都問。
楊秀發擺手:“這都不懂啊——戴綠帽子,背黑鍋,還不能打炮。”仇老師和謝老板互相看看,全都大笑不止,仇老師指著方剛,笑著說要是那個周女士的奸計成功,那你還真是個典型的炮兵炊事員。
方剛被笑得很不舒服,拿過一罐啤酒啟開,就往仇老師嘴裡灌:“喝你的酒吧!”謝老板又說,可這個奸計不是還處於醞釀階段,沒實施呢嘛,想整你方老板可沒那麼容易,就算那個周女士要陷害你藏毒,你現在可是泰國公民,沒那麼容易坐牢的。
“你懂法不?”楊秀發搶著說,“外國人在中國犯法,照樣得判刑,沒看前幾天新聞,有個英國人在中國販毒,不也槍斃了嗎?”
方剛說:“我的信條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但你要是想害我,哪怕還沒開始做,除非不讓我知道,否則我必定要先動手,把你搞死不可!”謝老板不再說話,隻連連點頭,低頭大吃。
酒過三巡,方剛讓楊秀發儘快聯係那位孫先生,再去趟怡保。仇老師沒明白:“你現在不是已經有泰國公民身份了,何必還要偷渡?難道這也上癮?”
方剛笑著回答:“你不懂,不光我自己,去怡保至少要帶上楊秀發,兩人來回機票錢也不便宜,我想過了,正好買輛二手舊豐田皮卡車,到時候就在孫先生的帶領下自駕去,孫先生收費不算高,上次找小蛇頭阿萊的時候,我跟他喝了個一醉方休,這家夥答應,下次再有這事給我打六折。再把汽油錢全算上,也比兩三個人的來回機票便宜得多!”
三人明白了,謝老板低頭咬著一大塊燒鵝,邊伸出右手大拇指:“還是方老板精打細算。”方剛看著順他嘴邊往下淌的油,連忙說專心吃你的吧,彆再嗆著。
“鐵子,我還真就不想去,”楊秀發,“上次跟你跑那趟西馬,我都沒睡過幾個整覺,至少三個月白養生了,你找彆人去吧。”
仇老師沒明白:“誰是鐵子?”
方剛大笑:“真是老外,這是東北方言,就是哥們的意思!”
“哦,我還以為是哪個日本女人。”仇老師點點頭。
方剛對楊秀發說:“不是人人都懂馬來西亞語,我得有幫手!”
仇老師打個酒嗝:“我倒是會講……”楊秀發驚訝地問你什麼時候學的馬來西亞語,仇老師哼了聲:“我學什麼語言,還用跟你打報告?彆忘了我是育僑學校的老師!”
“育僑學校,又不是語言學校?”楊秀發問。仇老師說育僑學校裡也會有馬來裔的留學生,在泰國讀大學。這些人的雙親都是華人,早就到馬來西亞,後代隻會馬來語,到泰國留學的時候又想學習祖國文化和語言,於是育僑學校也得有會馬來語和菲律賓語的教師,我就是專門教馬來華裔學生的中文教師。
謝老板很敬佩:“原來是這樣,失敬失敬!”
“那你能不能跟我去?”方剛連忙問。
仇老師搖頭:“沒興趣。”方剛勸他最好能跟著去一趟,他不但懂馬來語,而且還是通靈體質,到時候說不定還幫得上忙。可仇老師思考之後還是拒絕,說沒什麼意思,也沒有能吸引他去的理由。
方剛說:“幫朋友的忙還需要理由?”
“誰說不是呢!”楊秀發說,“千裡難尋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仇老師打斷他的話,說千萬彆再引用歌詞了,我最怕你這手。在方剛和楊秀發的力勸之下,仇老師勉強同意跟著去一趟。楊秀發問:“在學校能脫開身嗎?”
仇老師說:“可以請假,我是有年假的,而且有人替我班。”方剛很高興,楊秀發直接掏出手機,把蛇頭孫先生的手機號碼讓方剛記下來。
方剛擺手:“不要不要,這個電話要你來打。”楊秀發沒明白,方剛說,“這是你的渠道,我不喜歡挖人牆腳,以後再找他還是得通過你,不白讓你辛苦,起碼也會請你吃頓像樣的大餐。”
“對,方老板這麼做很講究。”謝老板連連點著頭。
楊秀發不屑地說:“拉倒吧,啥渠不渠道啊?跟朋友還這麼雞賊,你也好意思!沒事兒,電話號給你,什麼時候想找他隨你便,我才懶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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