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與他溝通,”阿讚法哈說,“這種情況不多見,要麼是真正的修法鬼,要麼是普通人,這兩種都好加持,隻有這種掌握一些陰法,卻又沒什麼法力的普通人最難處理。”
方剛問:“什麼叫修法鬼?”孫先生也點頭,看來也是想發問。仇老師插言說修法鬼就是法師的陰靈,它們通常都屬非正常死亡,怨氣大,不能投胎不說,又因為生前是法師,如果被其他法師用特殊陰咒加持,其陰靈在陰間也能繼續修煉法術,甚至法力還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強。
“有這說法!”方剛很驚訝,“以前我看到有阿讚師父用頭骨當成法器,那就是阿讚的頭骨吧?”阿讚法哈說對,叫域耶,能增加施法的成功率,非常有效。
方剛說:“那有什麼難的?你連阿讚的陰靈都能加持,還怕這個半吊子猜隆?”
阿讚法哈回答:“關鍵的難點就在這裡,我倒不是無法加持它,而是因為這種人的陰靈被陰法所控製。如果在加持過程中,法力的禁錮稍微加大,就有可能直接把域耶中的陰靈擊散,也就沒有了。”
“擊散?”方剛問,“什麼叫擊散?”
仇老師解釋:“就是死了。”方剛失笑說鬼不就是死了人的生靈嗎,都死過一次怎麼還能再死,你們不要騙我。仇老師哼了聲:“人醜就得多讀書,誰說鬼不能再死?中國古代稱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夷,夷死為希。佛教中並沒有這種說法,但意思都差不多,生靈,就是魂魄和肉體的結合,人死後沒了肉體,隻剩下魂魄,也就是靈魂,俗稱鬼;鬼也有魂魄,隻是沒有人那麼完整,在巨大法力的衝擊下,魂魄也會被破壞,類似一個完整的雕像被打成極細的粉末,如果粉末細到一定程度,就會飄散在空中,肉眼連看都看不見。你就會覺得這個雕像被打沒了,其實還是存在的,隻是你看不到,而且也隻能以微弱磁場的形式存在於陰間,就像空中的灰塵,再也沒有投胎或者轉世的機會。這種東西就連修法者也感應不到,隻有理論上的存在。”
方剛聽了他的解釋才明白,阿讚法哈也連連點頭:“你解釋得很確切,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不能加大法力,隻能小心翼翼地去加持,目前隻得到這點信息。但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把這顆域耶帶回宿霧,在山洞我的地壇內繼續加持。讓這個叫猜隆的陰靈怨氣漸漸變小,能得到更多信息。”
這番話多少讓方剛有了些安慰,也隻能這樣。
次日,方剛付給阿讚法哈一千林吉,說實話這麼複雜而漫長的加持過程,這些錢並不算多。方剛對阿讚法哈千恩萬謝,並問他有沒有興趣到泰國來。泰國也有很多深山密林和山洞,適合修煉,主要是在同一個國家,以後有什麼來往都會更方便,比如你需要什麼陰料,我們這幾個牌商都能幫你弄。
“我考慮一下。”阿讚法哈說話總是很簡練,方剛也不再多勸。
三個人又從西馬回到泰國,方剛召集楊秀發和老謝,先請大家吃了頓飯,然後說出經過,讓兩人幫忙打聽有沒有一個叫achanko的阿讚,這是音譯,可能不太準確,但目前隻有這些線索。楊秀發想了想:“achanko,achanko……這個ko是翻譯成古還是科?”
老謝抹了抹滿是油的嘴巴:“哎呀楊老板,是古是科有什麼意義?很明顯不是中國人,不能按中文的翻譯來尋人!現在連這個阿讚是哪國人都不知道,這個ko也許是馬來語,也有可能是泰語、緬甸語甚至柬埔寨語,不太好找!”
“我說鐵子,你說的完全正確,都是正確廢話啊!”楊秀發鼓起掌,方剛、仇老師和孫先生都跟著笑起來。楊秀發又說,“要我說,現在隻能用最笨的辦法,那就是四處撒網,把凡是發achanko這個音的阿讚全都掃聽一遍,主要找那些修黑法的。因為跟猜隆這種人勾結,又擺地壇專門禁錮橫死者,白衣阿讚不這麼乾。這件事又發生在馬來西亞,這achanko還是馬來西亞人的機率更大。”
老謝嘿嘿笑:“還是楊老板明白,我其實也是這個意思。方老板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隻要我吃飽了,馬上就開始幫你聯係這事。電話費肯定得費不少,但我知道方老板不是吝嗇的人,到時候肯定能給我補償。”
“狗掀簾子——全憑嘴,”楊秀發哼了聲,“放個屁你恨不能都收錢。”
方剛笑了,從錢包中掏出一張千元泰銖鈔票拍在老謝麵前:“這是給你報銷的電話費,要是真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還有辛苦費。”老謝連忙去拿,沒想到楊秀發手更快,迅速把錢抄在手裡,對著光看。
“楊老板怎麼搶我的錢?”老謝說,“泰國可是講法治的國家!”楊秀發笑著說我幫你看看是不是假幣,老謝拿過錢收進皮包,說方老板不可能給假鈔。
當晚,為了消除這趟旅途的勞累,方剛又請大家去娜娜街馬殺雞消遣。但仇老師沒興趣,飯後就告辭回學校去,楊秀發和老謝倒是來者不拒,但他們隻對按摩感興趣,並沒像方剛和孫先生那樣,按摩隻是次要,找女人才是主業。
方剛又失眠了,想起上次也是折騰到西馬,在公寓裡隻找到猜隆和少量骨灰,最後猜隆還死了;這次讓阿讚法哈費力氣加持猜隆頭骨,隻得到achanko這個名字。每次都覺得很有線索、很有希望,最後卻隻有一點點擠牙膏似的信息,讓方剛非常鬱悶。
躺在床上,他反複地自言自語:“achanko……阿讚古,阿讚科?阿讚考?”楊秀發說得對,中文音譯沒有意義,這個阿讚很有可能是馬來西亞人,或者是西馬人,要想打聽出此人的下落,就得在西馬來半島下功夫。可自己在泰國還有些人脈,馬來西亞可不行。不過,方剛又想到,怡保市他並沒那麼陌生,當年跟那個金三角的難兄難弟登盛逃到馬來西亞,兩人就是在怡保落腳,在那個以華人為主的怡保呆了兩年多,也認識些人。可那是1999年左右的事,好幾年過去,認識的那些人不知道還在不在怡保混,而且也沒有牌商或相關行業的人。
雖然已經發動楊秀發和老謝利用他們的關係去打聽,但方剛仍然心裡沒底。忽然,他想到了貝姆。他是馬來西亞檳城人,這個檳城就在西馬北部,離怡保市非常近,說不定他在當地有路子呢。次日早晨,方剛早早地就給貝姆打電話,問他是否還在西馬半島有熟悉的朋友,幫著打聽一個叫achanko的黑衣阿讚,這是音譯,具體馬來語怎麼拚寫不知道。
“就這麼點線索?”貝姆問。
方剛說:“目前就這些。”
貝姆又問:“就沒有長相、居住地、法術特征之類的信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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