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時,方剛忽然血往上湧——跟泰國仔被騙相同的手段、開有多家跨行業的公司、上次在清邁看到單良也叫呂女士、也是中年女性……他連忙問那個騙子是不是叫單良,四十幾歲,很有風度的男人。呂女士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聲音中帶有三分警覺。
“因為他也騙過我的朋友!”方剛生氣地說了經過。
呂女士半天沒說出話,最後才說:“有這麼巧,可我不是糊塗人,為什麼會上當?”方剛說那人不但是商人,是騙子,還是個佛牌專家,肯定用了什麼外道手段,不是戴有陰牌,就是用過陰物,才讓你像中了迷藥。呂女士打了個唉聲:“我真沒用,在泰國生活這麼多年,居然不知道這種事。”
接下來,呂女士打開話匣,詳細地說她怎麼入的竅,怎麼被騙的經過,但方剛基本沒聽進去,因為他都在咬牙。心想,之前沒動單良,就是因為沒找到他故意詐騙的實證,現在看來不用找了,呂女士被騙跟泰國仔是相同的套路,最主要的是,現在是客戶要弄單良,既能賺錢又能出氣,這才叫一箭雙雕。
“你想給那個單良下個降頭嗎?”方剛問。
呂女士說道:“我可沒說過!”這讓方剛非常驚訝,之前她明明在短信中詢問下死降的事,現在又說是被單良騙,怎麼又改了,難道她另有目標?呂女士說:“我不知道什麼叫死降,也不想打聽,更沒說過要對付誰的意思。隻是聽說有種東西叫降頭,很好奇,就想試試而已。正巧我有個朋友叫單良,希望能在他身上做試驗。”
方剛哈哈大笑:“明白,不知道你要試的是哪種降頭?生,還是死,還是生不如死?”呂女士說不知道什麼叫死降,但聽起來似乎很有意思,就這個吧。方剛心想,前兩天老謝說過,給人下死降等同於殺人,自己在泰國做了近兩年佛牌生意,還沒接觸過降頭,覺得離自己有段距離,所以也沒在意。沒想到,真是說什麼來什麼,現在就有生意找上門了。
他讓呂女士等消息,然後分彆給楊秀發和老謝群發短信,讓他們分彆報價。老謝回短信最快,稱可以找住在孔敬的阿讚魯力,死降是收費四萬泰銖,包括提成。另外還有要求:目標人物最常用的名字、照片、貼身衣褲和任何部位的毛發、手或腳的指甲,要是能有對方的血液就更好,但沒有也可以,不過前四樣東西是必需的。這就可以遠程下降頭,施法距離大概幾百米之內沒問題,如果實在收集不到上述物品,也可以直接用降頭油,抹在對方皮膚上或者服下都行。降頭油也分種類,但疾降和情降居多,想要對方的命,降頭油通常不管用。
“這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方剛打字過去。
老謝回:“降頭都這樣。”
而老楊直到次日早晨才回,直接打的電話過來,說巴蜀的阿讚隆能下死降,收費泰銖五萬,具體要求跟老謝提出的那些幾乎完全相同,方剛才相信了。原本他想把目標是單良的事告訴他們倆,可又一想還是先保密,以免打草驚蛇,主要是老謝,這人總給人不太靠譜的感覺。
得到報價後,方剛又想起貝姆,就給他打電話,問阿讚馬拉是否能給人下死降,什麼價錢。之前貝姆曾經說過,阿讚馬拉以前就是降頭師,但在馬來西亞惹上麻煩,才躲到泰國,而且再也不落降頭,更不解。貝姆說:“阿讚馬拉這兩年都沒再落過降頭,但前陣子我聽他跟一個牌商說過,說他的麻煩已經過去,下降頭大概收費三萬泰銖,無論死活都是。這個價比其他降頭師都便宜些,也是為了能有更多客戶來找。”
“三萬泰銖可以下死降?”方剛不相信,“才六千塊錢人民幣,就能要一個人的性命?”
貝姆笑了:“你以為人命很值錢?在巫術麵前,也就是這個價錢而已。”再告訴方剛所需要的東西。果不其然,也和老謝跟楊秀發提出的那些一致,都是要客戶的名字、照片、內衣和毛發指甲這些東西。
掛斷電話之後,方剛忽然覺得,這真是個奇怪的世界,無論多有錢、多高貴、多漂亮或是多有才華的人物,在降頭麵前統統隻值六千塊錢人民幣,難道這也算某種程度上的“眾生平等”嗎?
他給呂女士發去短信,告訴她下死降收費五萬泰銖,折合人民幣一萬元,先款後做事,另外又說了那些要求。呂女士很快回複:“這些要求我都知道,看來是一樣的,是不是死降?我可不想折磨什麼人,那太殘忍。”
方剛沒想到這位呂女士聽聲音很文靜,下起手來卻毫不猶豫。但這正也是方剛所需要的,心想,也許這就是報應來了?他近一年多都在打聽單良的底細,可很難查出他到底有沒有騙過泰國仔。讓舒大鵬去他的金融公司當保潔、做間諜,到現在還沒給通知,可正巧呂女士也被單良用同樣的方式騙過,要給他下個死降,簡直就是老天長眼。
再打電話給貝姆,問死降是不是能讓人肯定送命。貝姆笑著回答:“死降當然是要對方死,不然為什麼要叫死降?直接叫空降好不好。”方剛心中有了底,就發短信確認。呂女士稱會儘快收集那些材料,再讓方剛提供銀行卡號,到時聯係。
晚上,舒大鵬來找方剛,說單良公司的那棟公寓已經通過他的應聘,明天就上崗。好在公寓管理處有個人會簡單的中文,不然還真沒法溝通,不過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打掃衛生,把時間表等細節了解之後,也就不用怎麼交流了。方剛很高興,特意帶舒大鵬出去夜宵吃海鮮。舒大鵬喝著啤酒,抱怨:“我一個大男人,身高怎麼也有一米七五,才三十幾歲,來泰國居然要做保潔,給人打掃衛生,回去怎麼跟家裡人講?”
“又不是真打工!”方剛笑著說,“如果你跟你家人說,你在泰國做臥底工作,他們會怎麼想?”
舒大鵬回答:“我靠,我是去做臥底,那他們肯定會覺得很厲害!”方剛哈哈大笑著說沒錯,你本來也不是為了糊口而去當保潔,彆忘了你是有任務的。
“是不是讓我跟那個單良公司的員工套近乎,和他交朋友,再找出他們詐騙客戶的線索?”舒大鵬拿著螃蟹腿在啃。
方剛說:“不不,那不是你能做到的事。你隻是個保潔,哪個公司的白領會跟保潔交朋友?就算是朋友也不會告訴你!主要是你也沒那個頭腦。你要做的,是想辦法在打掃那幾個關鍵辦公室的時候,趁機翻翻看有沒有什麼文件,有的話就用手機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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