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降頭術的必需物,”貝姆說,“毛發、貼身衣褲、照片、指甲和名字,這五種是最基本的東西。毛發和指甲中有這個人的基本信息;內褲通常會有人的分泌物,也就是包含有此人的體液;照片是聚靈之物,有此人的魂魄信息;而最常用的名字也能聚靈,所以,有了這幾種東西,就可以下降頭。如果有此人的血液那就更好,因為血液是最好的通靈物。”
聽了這番話,方剛還是似懂非懂,心想那種驅邪法事能理解,畢竟是麵對麵的,就算是超度,也是活人坐在死人墳前。可有了這些材料就可以隔空施法,讓人生病甚至死亡,實在有些難以相信。
他幫著貝姆收拾東西,除施法材料和工具之外,還有兩支手電筒、一架望遠鏡和兩把帶皮套的匕首,他和方剛各彆一把在腰間,以防不時之需。
收拾完之後,貝姆和阿讚馬拉就跟著方剛開車出發,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開車來到這個地址,方剛發現這裡應該是有錢人住的地方,都是一棟棟單獨的公寓,樣式各不相同,有的沒任何光源,有的燈火通明,有的卻隻亮著幽暗的黃燈。拐幾個彎之後,就到了紙條中所標注的那棟公寓,這公寓非常漂亮,三層的西式彆墅,前後都有院子,前麵是車庫後麵是花園。一樓的窗戶裡亮著燈,透過大玻璃窗能看到裡麵有幾個人在看電視。
貝姆還帶了望遠鏡,踩過盤子之後就讓方剛開車找個地勢高的偏僻之處,以方便施法的同時還能觀察。在附近開車轉幾圈,最後來到街區外的小樹林中。這裡並無高坡,幾乎看不到單良的那棟房子,直線距離約有四百多米。
方剛問:“在這裡施法沒問題,但怎麼觀察?”
“我會爬樹!”貝姆笑起來,他問方剛有沒有帶手機的耳機,方剛說當然帶了,不然怎麼開車接電話。貝姆讓他把耳機接上,同時自己也拿出手機連好耳機,把望遠鏡掛在脖子上,選了棵又粗又高的大樹。開始手腳並用,方剛沒想到貝姆居然比猴子還靈活,沒到半分鐘就已經爬到樹上,坐在分叉處,掏出手機打電話,方剛的手機震動響起,看屏幕是貝姆的號碼,就知道他是要用這種方法跟自己保持溝通,而且還不用說話聲音太大。
方剛把耳機塞進右耳中,阿讚馬拉盤腿坐下,讓方剛打開背包。他打開手電筒照著亮,依言從裡麵取出兩個鐵製托盤,放在他麵前。又取出兩根紅色的蠟燭和一個玻璃瓶,約有拳頭粗細,裡麵裝著多半瓶灰白色的粉末,最後拿出一小瓶高度的烈性白酒。
耳機中傳出貝姆說話的聲音:“我看到一樓有個三十多歲的女士和兩個小孩,有個大概六七歲,另一個十幾歲,但沒有中年男人。”
“看看二三樓有沒有。”方剛回答。
貝姆又看了一會兒,說道:“二樓有個房間亮著燈,裡麵坐著個人,好像在打坐,麵前有一尊很大的佛像。但燈是昏黃的,看不清那男人的臉。”
方剛說:“應該就是單良。”貝姆說怎麼確定,要不就上樹來。方剛給貝姆看過單良的照片,心想既然你認不清,我就算爬上樹也照樣認不清,就回答:“我沒你那麼靈活,樹就不爬了,你盯著那人就行。”
準備開始施法,阿讚馬拉指揮道:“把法蠟點燃。”方剛用打火機點燃那兩根蠟燭,按阿讚馬拉的要求立在右側的鐵托盤中,阿讚馬拉則將收集到的三樣東西——照片、內褲和毛發放在左側鐵托盤,然後打開玻璃瓶,一邊念誦經咒,一邊把裡麵的粉末慢慢撒在三樣東西上。之後,他再打開那小瓶白酒,將酒均勻澆下,再讓方剛從背包中取出一個紅布包。這東西是圓滾滾的,方剛把東西拿在手中,惦了惦份量,不用說,肯定就是域耶了。
果然,展開紅布包,裡有有顆灰突突的人頭骨,上麵還有塗成白色的符號。把頭骨放到阿讚馬拉麵前,再取出一柄美工刀,推出刀片,露出鋒利的刀刃來。阿讚馬拉伸出左掌,讓方剛在他掌心從手指到脈搏劃出一道血痕。方剛沒敢用勁,隻斷斷續續劃破了阿讚馬拉的皮膚,有些血滲出來。
“用力點劃。”阿讚馬拉說。方剛清了清嗓子,打起精神,手上使勁,用力在阿讚馬拉手掌中劃出一道深深的刀痕。說來也怪,方剛以前在惠州也是混社會的,舞刀弄槍的事沒少做,黑龍就是被他捅成重傷,不然也不會跑路。那時候方剛跟人打架,動刀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很能狠下心來。可現在要用刀在熟悉的阿讚手上劃這麼一刀,還得流出血來,卻有些虛力。
好在這美工刀很鋒利,頓時鮮血從阿讚馬拉手心往出流,他翻轉手掌讓血流在頭骨上,同時提高經咒音量,再將滿是流血的左掌按著域耶。右手接過方剛的打火機,點燃托盤中混有粉末和酒精的三種東西。
火焰燒起來,這酒是中國產的,足有七十度,在曼穀隻有耀華力路的唐人街賣,因為隻有中國人喜歡喝這種蒸餾出來的白酒,東南亞人還是偏愛啤酒或洋酒,比如威士忌、白蘭地等。七十度的白酒十分易燃,淡淡的藍紅色火苗在托盤中燃燒,阿讚馬拉口中念誦經咒,拿起一根法蠟,倒過來將蠟油滴在火苗中。
方剛原以為這法蠟肯定是特殊製成的,滴下來的蠟油也會讓火苗燒得更猛,但其實並沒有,就對著耳機的麥克風低聲問貝姆:“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貝姆在樹上回答,“二樓的那個人還在打坐,並沒有動。”這時方剛驚訝地看到火焰中的那張照片並沒被燒壞,而是在火苗中一動不動,隻是蠟油滴在上麵時,照片才會微微動彈一下。方剛心想巫術真是太神奇了,照片所用的相紙非常易燃,卻能在火苗中像念了避火訣似的。
阿讚馬拉顯然也看到了,他的表情很嚴峻,乾脆把蠟燭全都探進火苗當中很快蠟燭就燒化了,蠟油全都熔在照片上,卻又迅速流下去,照片仍然完好無毀。貝姆在耳機中說:“那個人在動,他把手舉起來了,不知道在做什麼。”正說到這裡,忽然方剛看到阿讚馬拉身體猛地發震,好像有人剛才在背後給了他一拳。沒等他回過神,阿讚馬拉雙手顫抖,他提高經咒音量,伸出左手,示意方剛用刀再劃。
方剛隻好又劃一道,鮮血嘩嘩直流,全都滴在頭骨域耶上。阿讚馬拉左手掌緊緊按壓著頭骨,身體前傾,方剛能看到他的左手背青筋都鼓起來,似乎很用力,要把頭骨給壓塌似的。對於降頭術,方剛之前從未見過,隻是在近十年前,他在曼穀那個叫阿讚蓬的師父家中施法驅邪,正巧遇到他和另外一個黑衣阿讚用陰法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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